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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駙馬,真皇后》 27

賀顧:“……”

本來也沒打算送,誰想這人戲還多,他忍不住涼涼刺了一句:“既然冤枉,豈不更該送,好教府尹大人查清你的冤,這樣你又可以告我一個污蔑和忤逆之罪了。”

萬姝兒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急聲道:“就算看在你弟弟這只為了你的爵位,才瞎了的眼睛份上——”

賀南卻面一變,怒道:“住!”

賀顧愣了愣,還沒回過神來,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門外卻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小廝,跪在門前。

“候,侯爺!宮……宮宮宮宮……”

了半天也不知要說什麼。

賀南還在氣頭上,怒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那小廝的下半句話卻同時喊了出來——

“宮……宮里的王來傳旨了!眼下正在前院兒的茶廳里等著呢!”

第22章

賀南聞言,不由得一愣,道:“王,哪個王?”

這小廝不過是個小門房,當然不可能知道。

“小的不知,但……”

小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這位公公,帶來了好多好多賞賜,眼下都已快擺滿府門前半條街了,真是好大的派頭。”

賀南其實剛一問出口,就立刻猜出了來人是誰。

來傳旨,又還有賞賜,必然是皇帝皇后邊近侍,姓王,那肯定是陛下邊的務司掌印太監,王忠祿了。

賀顧才剛選完駙馬回來,宮中立刻就遣了陛下邊的,親自來傳旨,還帶了厚賞賜……

為何而來,簡直不要太好猜。

賀顧也不傻,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當即便把還跪在地上的賀誠和哭哭啼啼的萬姝兒,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看著那小廝,追問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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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顧倒不是不敢相信,只是眼下,天都已然半黑了,離宮門落鑰,估著也只有一個時辰不到。

往日里,宮中便是傳旨,也不會這麼晚。

可見今日陛下選完駙馬,對他應該很中意吧……?

否則,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讓王,趕在今日來傳旨了。

賀南卻在心中苦,他暗嘆了一聲,心想也罷,許是長侯府的運數合該如此。

人事已盡,天命躲不過,那也沒辦法。

又想起若不是萬姝兒不安分,這倒霉事,也不能落到他長候府頭上,低頭寒聲道:“我今日不將你送,那是念在誠兒的份上,從今日起,府中庶務你便不要再管了,自己回你院里去足,我一日不許你出來,你就一日不得踏出院門一步。”

又指著堂下,跪著的王管事,沉聲喝道:“來人!將這人給我捆了,送到汴京府去,這刁奴侵占主家田產鋪子,便由府尹大人,按本朝律例置,日后是死是活,和我長侯府再無一關系。”

門外果然聞訊沖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仆,著那惶然無措、連連告饒的王管事出去了。

賀南站起,走到剩下的幾個賬房先生邊。

“至于你們幾個,限你們三日之,將以前夫人的陪嫁理出來,田莊地憑、門鋪契書,一樣不得,若做不到,便和王管事一齊在卞京府衙門,等著府尹大人審訊吧!”

那幾個賬房先生,眼見王管事被拖出去,早已嚇破了膽,哪里還敢有異議,紛紛磕頭應是。

賀南這才把目轉向了顯然已經心不在焉的兒子上,道:“隨為父去接旨。”

賀顧終于等到他這句話,自然不可能拒絕。

父子倆相繼踏出正廳房門,征野轉頭看了看還跪在地上面怔愣、形容狼狽的萬氏,暗自呸了一聲,罵了句活該,便立刻跟上賀顧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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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顧此刻卻覺得有些奇怪,他正在琢磨,即便宮中相中了他,賜婚的旨意,來的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啊。

長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嫡長,又素得重,娘娘更是疼的如同心肝兒一般,的婚事,斷不可能草率定下,起碼也得司天監選好良辰吉日,廷、務二司再打點好公主大婚節儀,才能走到宣旨這一步。

但等賀顧親眼看到那從侯府門前,直直延到了長街盡頭的賞賜車馬隊伍,還是不由得被這陣仗給唬住了。

前院的茶廳雖茶廳,其實都沒進到侯府一道門里,只是前院大門旁,一個搭了牽牛花架的小廊。

賀顧遠遠就看見了廊下的王,他著一件圓領小青袍,坐在廊下石凳上,端著一盞青瓷茶杯,正閉目細細品味。

……若不是賀顧心知肚明,前院能奉的不會是啥好茶,看王公公這幅陶醉神,他險些都要以為王忠祿手里,真是什麼上好貢茶了。

賀南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拱手一揖道:“家中臨時有些瑣事耽擱,等得久了,萬勿怪。”

王忠祿睜開眼,將那茶杯慢條斯理的放回廊下小桌上,站起道:“侯爺還是如此多禮,是咱家今日來的突然,又豈能因此怪罪于侯爺?”

賀南道:“我聽下人說,為傳旨而來,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王忠祿道:“侯爺誤會了,咱家這趟前來,雖確是奉天子之命,但陛下并無什麼旨意,只是遣咱家,來給小侯爺送些賞賜罷了。”

賀南與賀顧俱是一愣。

王忠祿終于清了清嗓子,道:“傳陛下口諭——”

“長侯世子賀顧,端文有禮、文嘉武善,朕見之甚,又念卿承河平擒賊有功,著特賜銀帛若干,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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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帶著兒子連忙謝恩,罷了才道:“辛苦出宮,為犬子送賞,府中下人竟如此怠慢,也不知請進門喝口好茶,真是……”

王忠祿擺了擺手,道:“這不怪他們,是咱家自己要在此等著的,今日陛下賞賜小侯爺,也是臨時起意,這差事來的突然,實不相瞞,咱家也是匆匆點備完賜出宮,眼下還得趕在宮門落鑰前回宮去,就不勞煩侯爺招待了。”

他語畢,卻見賀老侯爺后的賀顧,一副神游天外模樣,思及今日場上,這位世子爺的表現,王忠祿便猜到,他多半是在擔心,圣上定下的駙馬人選,究竟是誰了。

圣旨雖還未下,王忠祿卻知道這門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他有意給未來的駙馬爺賣個好,便低了聲音笑道:“世子爺日后貴不可言,不必太過憂心,且好生在家中等著便是了。”

至于等什麼,王忠祿雖未明說,但賀家父子是聰明人,當然心知肚明。

賀顧心中的巨石終于猛然落了地,看來他是不用再等個十年八年,等到三皇子殿下登了基,才能娶到媳婦兒了。

盡管三皇子還是要幫的,但現下能早早抱得人歸,那當然再好不過,賀顧喜道:“多謝提點。”

王忠祿哈哈一笑,轉揮了揮手,長街上的隨從們,趕忙開始把海樣多的賞賜一一抬進侯府大門。

他心中暗自哂笑,有些促狹的想——

有朝一日,若是三殿下恢復了原本份,那賀小侯爺究竟算是三殿下的姐夫,還是……三皇子妃?

這麼一想,小侯爺的前程……果然是不一般啊。

第23章

這句話,終于讓賀小侯爺這些時日,一直高高懸著的心放下了。

這一晚,賀顧睡了個格外酣甜的囫圇覺,又做了個差點沒讓他笑醒、可謂是重生后最香的夢。

夢中,他已與長公主殿下婚,汴京城的三月,下著綿綿細雨,長公主殿下仍然是一明艷紅,只是夢里的公主,已為人婦打扮,還了個大肚子。

看樣子是懷上了——

那必然是他的。

賀小侯爺在夢中為妻子撐著油紙傘,二人站在京郊長鹿山山腳,那座最靈驗、香火也最旺盛的送子娘娘廟前。

往來行人紛紛,見了這小夫妻倆,都忍不住撐著傘駐足回顧,想要多看一眼,這對如畫一般的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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