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覆薄紗,出的半張臉瑩白如玉、賽雪,的眉不似尋常子一般畫的彎彎細細如柳葉,反倒直來直去,眉尾輕輕上揚,形狀比起男子也無甚區別,只是稍細了些。
但恰是這一副干凈利落的眉,反而襯的那雙本應含帶俏的桃花眼去了所有意,只剩下九分高高在上的寒,和一捧凜冽如秋水的眸。
不知是不是巧合,馬上紅子的目在人群中掃過,恰好停在了賀顧上,兩人目短短相逢片刻,很快便又淡淡然挪開了視線。
賀小侯爺卻看的差點癡了,甚至連心跳都不由得了幾拍,然而等他回過神,馬隊卻已經絕塵而去。
那一抹紅,也再難尋覓。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一下,還是在作話解釋一下,關于長公主這個稱號,不興趣可以直接跳下一章嗷!
“東漢末年的蔡邕注解《史記·孝武本紀》時稱“帝曰公主,儀比列侯。姊妹曰長公主,儀比諸侯王。”但事實上,就像日本親王未必是皇一樣,兩漢時期并非每位長公主都是皇帝姐妹。
西漢時,漢文帝登基后立長子劉啟(即漢景帝)為太子,太子生母竇姬為皇后,長劉嫖為長公主。漢武帝時,劉徹嫡當利公主為衛長公主。由于西漢禮儀制度仍在發展中,和東漢及之后歷代有所不同,一般認為,普通況下,西漢封為長公主的皇都是嫡長,比如館陶長公主劉嫖和衛長公主,此外,皇帝也可封自己的姐妹為長公主,比如漢武帝的姐姐平長公主(在嫁給衛青之前,《史記》對平公主的記載從“公主”變了“長公主”),和宮養年的漢昭帝的大姐鄂邑蓋長公主(即蓋長公主)。”
以上資料來源百度百科,本文的長公主指的就是皇帝的嫡長,并不是皇帝的姐妹。
第4章
直到儀駕消失在長街盡頭,賀顧才默默轉回頭來。
言定野“嘖”了一聲道:“昨日我才聽聞皇后娘娘抱恙,長公主這些日子在西山隨陛下圍獵,竟這麼快就趕回汴京了,一片孝心真是日月可鑒啊。”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剛才那位是長公主?”
言定野湊過來八卦兮兮低聲道:“應當是的,陛下寵長公主殿下,年年出宮圍獵,帶著的就只有太子殿下和,連二皇子殿下……陛下都不帶呢。”
賀顧瞥他一眼:“你消息倒是靈通,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清楚得很啊。”
言定野臉上小小得意:“畢竟我不像表哥你,常年跟隨姑父守在那鳥不拉屎的……咳,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了。”
見賀顧表逐漸有多云轉趨向,言定野連忙改口。
“總之,我還是有些消息門道的……剛才那位劉公子,他可是……”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人來人往的長街,干咳一聲低聲音道,“表哥,此不便,一會我再同你細說。”
賀顧懶得聽他的八卦,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腦瓜崩,道:“你有空關心宮里的貴人,怎麼不知道好好關心關心你爹?你爹……”
他頓了頓,想起舅舅言頌如今倒是還沒被診出肺癆來,一時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高興是高興他重生回了十六歲,或可尋得法子為舅舅好好調理子,不至讓他患上肺癆這種要人命的不治之癥,生氣卻又生氣親眼看到言定野這幅沒心肝的模樣,雖然上輩子他知道言定野氣死了舅舅,但那時他不在汴京,后來外祖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之下雙雙辭世,他也沒能送他們最后一程,這事讓他一直耿耿于懷。
而言定野自親爹和祖父母離世后,在汴京便再沒一個管的住他的親長了,言家也只剩下他一個守了寡的親娘,對他也早已失,再也不管不顧,言定野終日被人脊梁骨,雖然自責卻悔之晚矣,逐漸一蹶不振。
上一世等賀顧風塵仆仆的趕回汴京,見到的就是已經支離破碎的言家和終日只知借酒消愁、自我麻痹的表弟言定野了。
賀顧想至此,目漸冷,心中暗道這輩子他要是不把言定野這個小畜生給掰回來,豈不白白辜負了老天讓他重活一回?
言定野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只覺得表兄賀顧看他的眼神涼颼颼的,直人心里發,他想起剛才的打算,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那個啥……表哥,我爹和祖父都不知道我這個月都在花月樓的事……你看要不咱們打個商量,我以后不去了……你也別把這事兒告訴他們,否則本來他們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不更得生氣麼?”
賀顧拉著手里的馬韁繩,面無表:“你便是這麼忽悠舅母,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包庇你?”
言定野:“……”
“……哥,咱們就事論事,你先別扯別的,我說的不對嗎,現在要是告訴了……”
他話音未落,不遠傳來一個年驚喜的呼聲:“爺!”
賀顧抬頭去看,只見不遠街市人群中,征野滿臉驚喜和焦急織,正朝他揮手,他快步小跑過來,了口氣,道:“可算讓我找到您了。”
賀顧皺眉道:“不是讓你在府里等我,我有事要辦,你來找我做什……”
征野道:“不是我,是……”他氣不停,好容易才緩過來,“……是言老將軍和言老夫人來府上了,侯爺才我出來找您的。”
賀顧不由得一愣,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怎麼來了?”
征野見到旁邊的言定野,也有些意外,道:“誒,表爺既也在,正好也一起回去吧。”
言家二老自上了年紀便很再出門走,言定野聽聞自家祖父祖母竟然大老遠去了長侯府,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回過了神,拼命擺手苦著臉道:“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吧……我也沒跟你們府上提前遞拜,姑父剛剛回京我就貿然拜訪,恐怕打擾了他,這不太好……”
只可惜他有心想跑,賀顧卻不可能放他,一把拽住了他后領子,角勾起的一個溫淺笑,在言定野眼里十足不懷好意。
“何必如此客氣,你我是表親兄弟,你來侯府用頓晚飯有什麼大不了,也值得遞什麼勞什子的拜?”
“正好,外祖父外祖母也在,一會你還能跟著二老回將軍府。”
言定野就這麼心不甘不愿的被賀顧架了回去。
三人回了長侯府,賀顧把馬疆給小廝,拉著言定野剛進了二道門,就遠遠聽到正廳方向傳來一聲茶杯被人狠狠摔碎在地上的脆響,有人聲浮,他心里浮起一層不好的預,轉頭看了一眼征野,低聲道:“怎麼回事?”
征野也很茫然:“剛才言老將軍和老夫人只說上門來討杯茶吃,我走的時候看著他們和侯爺還和和氣氣,也不知怎麼就摔上杯子了……”
賀顧無語,只得拉著言定野加快腳步往正廳去,他想起來了,上輩子外祖父和外祖母似乎也替他到侯府來鬧過這麼一通,只是沒什麼效不說,還平白挨了萬氏話里一頓綿里藏針的機鋒。
言家人都是一脈相承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無一例外。
包括賀顧的娘,甭管待字閨中時是何等英姿颯爽、中豪杰,嫁到長侯府后遇上了萬氏這樣長了一萬個心眼子的,照樣還是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果不其然,人未近賀顧就已經聽到了外祖母言老夫人的聲音,老太太嗓音渾厚字正腔圓語音冷冽,聽起來最近子應該朗,賀顧稍微放心了一點。
“……當初我念你年紀輕輕,若兒就撒手人寰,顧兒和容兒兩個娃娃年紀尚,家中若是沒個主母,的確也不好看顧,你又口口聲聲說萬氏賢淑,我與將軍猶豫再三,才同意了你將扶正,如今竟做出這等事來,可見妾終究是妾,便是你要抬舉他做了正妻,也只干得出這等贓心爛肺的事,要是早知有今日,當初我和將軍便是咬死了口,也絕不要我兩個外孫兒,多這麼一個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