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一百毫升的水。
溫度燒到九十度。
最后摻十五克的鹽。
年拿出化學實驗的嚴謹,雖然手邊沒有量杯依然準確無誤倒材料,將蓋子咔噠一聲扣在小鍋上,邊守著火邊默背單詞。
正在這時門悄無聲息開了,他沒想過有人會進來僵在原地,走進來的傭人愣了愣心開口:“我們來就行。”
若是許家的仆人肯定會問長問短,可對方一句話也沒問,他故作鎮定走到外面椅子上坐下。
在傭人們的心幫助下,他那份普通白粥被加工了墨魚籽海鮮粥,一端上餐桌便彌漫著濃郁的香氣。
宋醉看到餐桌上只擺了自己一個人的餐開口問:“只有我一個人吃飯嗎?”
仆人惜字如金嗯了聲。
他拾起烏木筷子,桌面上擺著盛的中餐,有酒釀豆腐、上湯焗龍蝦還有糖醋咕嚕,不同食由同風格的餐盛著。
賀山亭應該是個很講究的人,餐廳的地毯都是克什米爾羊織的,與天花板上的壁畫相得益彰,許寧會外放得多。
雖然好不容易能吃上頓中餐,但考慮到飽腹后腦里的流量緩慢從而影響學習的效率,年克制地放下筷子。
仆人們安靜地站在影沒發出任何靜,吃完飯他才想起來問:“今天怎麼吃中餐了?”
“賀先生讓做的。”
一個仆人恭敬回答。
年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聽見餐廳外傳來的步伐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是賀山亭。
他下意識回頭看,然而來人上了樓梯,看到的只是昂貴西服面料被風掀開的一角。
*
因為下午外出沒有來得及練聽力,夜晚宋醉走回房間準備安心看書,他翻開行李箱找出練聽力的耳機,順手給天窗下的玫瑰花澆了水。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敲響,他摘下耳機走去開門,門意開方助理站在門外。
“昨天工作忙沒來得及問你,今天正好下班過來看看你,在生活上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年搖頭。
方助理聽到答案在心里嘆氣,宋醉太怕給人添麻煩,明明在陌生的環境下人生地不的,總是懂事地站在原地說我很好。
他下意識往房間打量了一圈,不得不說年是個很會生活的人,和他老板什麼都要最好的不同,東西雖不昂貴但整潔干凈。
原本雜暗沉的閣樓由年住進后似乎煥發新生,花盆里的小玫瑰也照料得特別好。
他的目轉回宋醉上,年今天穿了件白的衛,因為材質顯得整個人形單薄,看起來瘦弱極了。
雖說賀山亭不是一個苛待小孩兒的人,答應侄子照顧小男友便會做到,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但他老板平時工作忙沒時間過問只能他平時在旁邊提點,不然說不定都想不起來,想到這兒方助理盡可能語氣和:“你在這兒住不要有什麼負擔。”
年嗯了句。
“不打擾你休息了。”離開時他想起來囑咐,“話說你最近出大門時小心點,最好讓警衛送你。”
“怎麼了?”
年抬頭問。
方助理猶豫了下要不要告訴宋醉,但著年單純安靜的眼睛他說不出拒絕的話:“我說出來你千萬不要害怕。”
宋醉聽話點頭。
“我今天坐車回來時看到了點東西。”方助理斟酌了下語言開始講述,“應該是大型兇猛野生,什麼樣子也說不清,還能直立著跑。”
年默默分析到底是什麼生,能直立行走的大型只有熊科,中國野外出沒的熊類并不多,考慮到棕熊長在兩到三米,最有可能的是野生黑熊。
方助理看著宋醉一言不發,后悔自己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能是我自己看錯了,不知道安保這麼嚴怎麼混進來的,警衛查監控也說沒發現。”
宋醉沉思問:“還有什麼特征嗎?”
方助理仔細回憶了一下,說出來也能提個醒,畢竟這孩子這麼弱:“七點三十五分左右出現的,好像是白的。”
宋醉突然覺有什麼不對,這個時間差不多是他扛著東西跑進門的時間,方助理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開口:“對了頭上的還有點卷。”
聽到最后一句話,年默默捋直了自己的頭發。
第6章 、第六章
說完方助理心有余悸:“是不是很可怕?我坐在車上都瘆得慌,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年還在捋頭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纖細的手腕從袖子里跌出來,若無其事收回手開口:“會不會看錯了?如果工作太疲憊容易造視神經敏度下降從而出現幻覺。”
方助理:…………
雖然不知道年在說什麼但他還是激地對年說:“回頭我去看看醫生。”
當方助理離開后宋醉重新戴上耳機繼續坐在桌上練雅思聽力,只不過沒聽多久他心下不安,放下耳機打開房門走到儲藏室。
盡管深夜的儲藏室沒有任何人,他控制自己沒發出任何聲音,還戴了個帽子。
他踮起腳打開柜子的最高層,柜子吱呀一聲開了,但柜子里空的什麼也沒有,戴著帽子的年在原地定住了。
而偌大的書房里賀山亭一邊確定著要約收購的細則翻,邊慢條斯理喝著粥,不知想到什麼似地彎了彎。
*
早上五點宋醉坐在餐桌上吃飯,原本的西餐全換了中餐,他輕描淡寫問:“有誰看到用兩個袋子裝的東西嗎?”
仆人們安靜搖頭。
他下心底的疑走回閣樓的房間,步伐比起來時沉重,他坐在椅子上翻開賬本記下昨天虧了兩袋米。
年收好賬本開始學習,他在白紙上構思英語作文,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了,打過來的居然是許寧。
他右手寫作文左手接通電話,或許是良心發現許寧難得過問句他的生活:“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他嗯了聲。
在賀家沒有任何人打擾他,即便是仆人也安安靜靜的,他這三天做完了過去兩倍的題量,周五的雅思考試應該沒有問題。
“你在那邊過得習慣就好,要不是我這段時間忙沒時間肯定會過來看你。”許寧聲音出奇溫,“趕明我給你帶點東西過來。”
聽到這兒他手上的筆停住了,許寧很這樣對他說話,年的筆在紙面上無意識輕輕劃:“有什麼事嗎?”
可能是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問電話那邊咳了聲說:“問秋不想靠家里自己在滬市找了份實習,他跟你不一樣以后是要進投行的,可能要實習到十月份,你看怎麼跟我叔叔說說。”
聽著許寧的話年握了筆,他并不擅長和人通,有時間他更愿意多做兩道理題,不過他還是聽話說了聲好。
*
賀氏的會議室里暗流涌,以陳明為首的董事提出異議,陳明約莫五十歲的年紀,說話間笑的。
“我個人建議終止對LE的并購,資金的使用不是沒有本的,再拖下去今年的投資收益都會影響。”
方助理聞言過去,陳明作為一手推賀氏上市的元老在賀氏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如果不是賀山亭住今天的賀氏說不定還要四分五裂。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輕輕問:“有誰同意?”
會議室里的眾人面面相覷,即便明擺著對LE的收購無利可圖在賀山亭的強統治下沒多人敢提出異議,只有陳明座位邊的兩三名董事畏畏舉手。
賀山亭瞥向方助理,方助理會意地打開文件:“昨天向LE的全東發了要約收購告知函,今天收到7.8%的份出售意向答復。”
雖然LE采取停牌的方式拖延賀氏的收購,但中小東同管理層不同,他們更在意的是手上的份是否能變現,延長停牌時間無法易無疑令中小東利益損。
賀氏此前已經拿下頗分量的籌碼,這7.8%的份意味著賀氏獲得對LE的絕對控制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即將落下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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