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宴，顧之明笑笑也朝他拱手，“王妃。”

容遠朝顧之明微微頷首，便轉朝王府里走。

林宴也匆匆朝顧之明點了點頭，趕快步跟上容遠。

天已黑，長廊兩邊燈籠隔得有些遠，燭昏暗，林宴沒注意到腳下的臺階，絆了一下，驚呼一聲，前面一直大步向前的影微微一頓，然后腳步放緩了一些。

林宴沒注意，急忙追上容遠，一聲不吭跟在他后。

穿過花園，容遠往左邊走，忽然停下來。林宴跟在他后沒防備眼看又要撞到他背上，容遠就跟后長了眼睛一樣，往旁邊移了一步，手抓住林宴的手臂。

“我回書房，你還跟著我做什麼？”見他站穩，容遠放開手，淡聲問道。

“……哦，那我往那邊走。”林宴跟習慣給忘了，他撓撓頭，轉帶著秋云往右邊走。

容遠站在原地，風中傳來林宴和他邊丫鬟的說話聲。

“爺，這王府晚上好黑呀，當心，前面有臺階。”

“哎呀，撞到我腳了。以后再晚上回來，記得找門房要個燈籠。”

回去書房，張伯端了晚飯來，正要出去，容遠住他。

“張伯。”他拿起筷子，垂眸道，“從明天開始，晚上府里走廊和花園都多點幾盞燈籠。”

“……王爺嫌晚上王府太黑？”張伯有些驚訝，王府里下人不多，容遠晚上也不要下人服侍，因此到了晚上，下人們都在自己房間待著，府里便沒有點很多的燈籠。以前王爺晚上回來從來不說，今天怎麼突然說起來了？

“嗯。”容遠淡淡應了一聲。

“那好，我明天就讓人晚上多點幾盞。”張伯雖然疑，但還是答應了一聲。

小黃雀這一趟來回好多天，累壞了，第二天林宴起床，他都還在睡覺。林宴不打擾他，也不讓下人打擾他，關了房門，跑去找張伯。

書房里，張伯正在給容遠收拾裳，就聽見外面又傳來林宴悉的喊聲。他讓下人打包收拾出來的裳，出去一抬頭，就見林宴又趴在圍墻上。

“前天王爺才說過，王妃你又來爬墻。”張伯看著他哭笑不得，招手讓一個下人過來，吩咐去搬梯.子。

“他又不在。再說，誰讓他不讓我進去的。”林宴撇，見梯.子來了，門路坐到梯.子上。

門口的侍衛見了，角了，又轉回頭，只當沒看見。

見門口侍衛不管，林宴得寸進尺，噠噠噠往梯.子下移了幾步坐好，看見容遠房里有下人在忙碌，問道：“張伯你們在忙什麼呢？”

張伯道：“王爺要去靈華寺接皇后和小太子回宮，我在給他收拾行李。”

恩人要出門？林宴忙問：“什麼時候走？要去幾天？”

張伯道：“明天就走，來回要六七日的功夫，趕在端午之前回來。”

要出門這麼久。林宴抿想了想，突然起，扶著梯.子蹬蹬蹬從圍墻爬了出去。

“哎，王妃……”張伯驚訝的想住他，結果人早跑了。

一直到快用午飯，林宴才又跑來找張伯，手里提了好幾包東西。

“這是栗子，這是桂花糖，這是茯苓糕……”林宴一樣一樣把東西指給張伯看，指完說道，“這些都給王爺帶在路上吃。”

張伯聽完啞然失笑，“剛才王妃跑了，是專門去街上給王爺買這些？”

“對呀。”林宴點頭，一臉正經，“六七日呢，都在路上，著了怎麼辦？”

張伯想說在路上不著的，可是看著林宴認真的臉，把話都咽了下去，笑呵呵接過他手里的東西，說道：“我會給王爺帶上的。”

林宴眼睛彎了月牙。

第18章

第二日天剛亮，容遠就起床洗漱。張伯在床邊一邊給他整理要帶上的行李，一邊絮叨說起昨日林宴擔心他路上著，特意上街給他買了好幾包糕點的事，最后說道：“王妃一番心意，您就算不喜，也帶著，沿途遇上乞討的窮人送給他們就是，可別隨意丟了。”

張伯想著他肯定會拒絕，準備了好些威脅的話，只要他拒絕就口而出，卻見容遠擰干浸的帕子，低垂著頭淡淡嗯了一聲。

一大堆話堵在了邊，張伯詫異的半晌沒反應過來，容遠已經快速穿好裳收拾好，讓侍衛拿起行李，出了門去。

林宴一早醒來，就聽說容遠已經出門去靈華寺接皇后和小太子了。小黃雀昨日休息了一天，神抖擻，嚷著讓林宴帶他去見兔子。

在府里也沒事做，林宴跟趙嬤嬤說了一聲，懷里揣著小黃雀，邊跟著秋云，就出門往桐花巷去了。

還是涂二開的門，見了他很是驚喜，迎他進門道：“我哥哥昨日回來了，正想去哪里告訴你呢，你就來了。”

另一只兔子回來了？林宴進去院子，就見月娘從堂屋出來，后跟了個布長衫材欣長的陌生青年。這個應該就是涂二的哥哥涂一了。

“哥哥，這位就是我昨日跟你說的小樹……”涂二一時口快，險些說，幸好及時反應過來，打住說道，“林……林爺。”

“秋云姐姐，我剛才在街上，聽到說天香茶樓新出了桂花杏仁，你幫我去排隊買兩盒，去晚就沒有了。”林宴打發秋云離開。

秋云一走，涂一從腰里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月娘，說道：“月娘，勞你去買幾樣菜回來，我們要請這位林爺吃飯。”

月娘接過碎銀子，朝林宴溫笑了笑，便也出門去了。

涂二趕關上門，熱邀請林宴道：“小樹藤，快進屋坐，家里只有我和哥哥了。”

他突然咦了一聲，“你還帶了只小黃雀？也是小妖怪？”

小黃雀從林宴懷里蹦出來，撲扇翅膀落到林宴頭頂，黑豆眼睛看看涂一又看看涂二，嘰嘰喳喳打招呼，“兔子，你們好呀。”

進去屋里，涂一朝林宴激道：“蜘蛛的事，我弟弟都跟我說了，多謝你幫他要來解藥。”

“那只蜘蛛很兇的，你怎麼讓把解藥給你的？”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推到林宴面前，涂一好奇地問。

林宴如實相告，“了傷，我幫治好了傷口。”

涂一疑，“你不是小樹藤妖嗎？還會治傷，學醫嗎？”

“不是的，”林宴搖頭，“我的藤有能促進傷口愈合的功效。”

涂一和涂二面面相覷，這是什麼品種的樹藤，他們怎麼沒有聽過？

“對了，京城里有很多妖怪嗎？大家互相都有來往嗎？”前兩次沒來得及問涂二，林宴對外面的妖怪們很好奇，問道。

“當然很多了，京城可是龍氣所在，不僅本地妖多，外地妖也有很多。”涂二道，“不過大家私底下不怎麼來往，妖怪嘛，都習慣獨居，只有像我和我哥哥這樣的兄弟，才住在一起。”

“龍氣？”小黃雀站在林宴頭頂歪歪腦袋，不解地問，“龍氣是什麼？跟京城妖怪多不多有什麼關系？”

“龍氣就是帝王之氣。”涂二無語的瞅他們，“你們是從哪個偏僻山坳坳來的？龍氣能幫助妖怪增加修為，離龍氣越近越好。”

林宴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宮里有妖氣，原來是奔著去皇上邊，增加修為的。

涂一見他們一無所知，開口給他們解釋，“妖怪們想要增加修為，只能靠兩種，天地靈氣和人類帝王的龍氣。天地靈氣充沛之地多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十分難尋，就算尋到，也早已被大妖怪占領，修為低微的小妖怪們本靠近不了。京城是人類帝王龍氣所在，帝王邊一般都有很厲害的捉妖法師，就算是大妖怪也不敢放肆，因此小妖怪們更喜歡裝普通人類到這京城來，只要不做壞事，做個良妖，都不會有事的。”

“不過這龍氣是越來越弱了。”涂二開口抱怨，“好多妖怪都離開了京城，找座山清水秀的大山，就算靈氣稀薄，都比在這京城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