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謹軒好像喜歡這個宅子的,他比較喜歡這種古古香的東西。
云叢霽解釋道:“其實這個宅子是娘家的,有段時間家族敗落了,宅子就給賣了。后來爺爺發跡,才把它買了回來。”
來到古樸雅致的垂花門前,上面雕梁畫棟,十分漂亮。
云叢霽笑道:“我們小時候都很怕這個門,因為爺爺很嚴格,尤其是對待小輩。現在年紀大了,反倒是對孩子們寬容了不。”
這時門從里面打開,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竟然就是那天給池映秋看腳丫的那個家庭醫生。
他對他們笑了笑,說道:“兩位來了?進去吧!云老在等你們呢。”
云叢霽點了點頭,便帶著他們進了院子。
院子里倒也人來人往,幾個園丁在修剪花木,還有傭人在收拾院子。
池映秋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院子,他上輩子幾乎沒有踏足過這里。
畢竟為一個私生子,他經常被耳提面命,不可以去太爺爺面前添堵。
所以對這里,沒有什麼實質的印象。
家庭醫生把他們帶進了房間,便轉離開了。
間傳來老人的輕咳聲,片刻后一個神矍鑠的老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云叢霽十分禮貌的喊了一聲:“爺爺,我帶叢霄過來探您了。”
老爺子穿了一套唐裝,沖他們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都坐吧!”
池謹軒抱著孩子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畢竟云老爺子看上去的確很嚴肅,不但不茍言笑,眉心的川字紋還給人一種極度的威嚴。
池映秋則好奇的打量著房間里的陳設,除了一整套的雕花紅木古式家外,墻上掛了許多字畫。
其中有一幅被掛在了客廳正中央,竟然是一幅木蘭辭。
池映秋盯著那幅木蘭辭看了許久,終于打破了房中的安靜,指著那幅字說道:“爸爸,是木蘭詩。”
池謹軒也抬頭看了過去,點頭道:“嗯,的確是木蘭詩。”
這回云老爺子終于把視線放到了池映秋的上,開口道:“這小娃娃已經識字了?”
池謹軒小聲答道:“教過他一些。”
云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都會讀些什麼字啊?”
池映秋歪了歪腦袋,說道:“這些我都能讀。”
說著他指了指木蘭詩。
云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娃娃可不能口出狂言啊!你云松哥哥,云柏哥哥,都還認不了那麼多字呢。”
云松云柏是大伯母家的兩個孫子,一個是大堂哥云叢耀的兒子,一個是二堂哥云叢輝的兒子。
他們一個六歲,一個五歲,都比池映秋要大。
池映秋笑笑,說道:“太爺爺,我讀給您聽呀?”
說著他便讀了起來:“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嘆息。問何所思,問何所憶。亦無所思,亦無所憶……”
聽著池映秋清脆稚的聲音讀著那篇幅不短的木蘭詩,云家老爺子的臉立即從一開始的贊賞,到了后面的驚嘆。
就連池謹軒也覺得奇怪,秋秋什麼時候能識那麼多字了?
池映秋卻一直讀著,直到把詩全部都讀完了。
整個房間里卻是雀無聲,都被他給驚在了當場。
第14章
直到池映秋把整篇木蘭詩讀完,云老爺子才忍不住的鼓起了掌。
眼角的魚尾紋都笑出了好幾,一邊笑還一邊說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哎喲我們云家后繼有人了。”
笑著笑著,眼角竟還浸出了些許淚水。
池映秋也沒想到,自己秀個重生金手指竟還給老爺子秀哭了。
這是怎麼了?
誰料老爺子就開始憶當年了:“當年吶!你們的,可是臨江名門閨秀。可是個宦人家的小姐,書香世家。我就是個窮皮匠,什麼都沒有,偏偏招了的喜歡。爹娘肯定是不同意的,但也不想讓兒傷心。只說如果三年,我能拿出黃金百兩,就把兒嫁予我。”
“也正是因為有了周家的激勵,才讓我發去了江東。把東山的皮料運過來,制皮靴皮包皮皮賣掉。確實賺到錢了,看著我攢的金子越來越多,心里也越來越高興。但是黃金百兩,哪是那麼好攢的?三年期約到的時候,還差了十五兩。”
“周家卻在我走的第二年,就把你們的,許給了林家的二爺。你不同意啊!說什麼也不肯嫁,尋死覓活的,眼看著就病倒了。”
“我知道以后,拿著七十五兩黃金去周家提親。周家卻說什麼也不肯將兒嫁給我,說什麼說好了一百兩,差一兩都不行。我回去以后,直接把鋪子當了,當了三十兩出來。二十五兩買綢布匹,剩下的當做聘金。好在,周家也沒再為難,退了林家的親,把兒嫁給了我。”
“人人都說我一個臭皮匠,配不上周家的千金小姐。還說你嫁了個皮匠,后世子孫就都是皮匠,這往后肯定落不著好。我還不信,我揚言說,一定能培養出幾個讀書的好苗子。結果倒好,生了兩個兒子,四個孫子,沒有一個是讀書的料。也就你大哥還行,但是他最后還是放棄了繼續讀研,回來接管家業。”
“哎,今天我看咱們小映秋就不錯。這小腦瓜聰明的,以后說不定有大才。當然,做什麼,我是不會干預的。只是希小子別忘了,不論什麼時候,讀書都是最重要的。”
池映秋歪了歪腦袋,說道:“爸爸也是這樣教我的啊!”
池謹軒:……
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維護爸爸了?
云老爺子一聽,立即說道:“哦?是嗎?叢霄倒是很會教孩子嘛!不像你大伯母,兩個孫子都帶壞了。”
池謹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是因為……我的養父母都是老師,他們當了一輩子老師,最知道讀書的好。”
云老爺子贊賞的看了一眼池謹軒,說道:“原來也是書香門第,好好好,好。沒想到,你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本來云老爺子對他未婚生子這件事的確是有些想法的,但是試想一下,如果當年自己與周家大小姐真的不自做了什麼事,那也是可能會發生的。
,是人之常。
生下孩子,雖然于世俗不妥,卻也是深的表現。
至說明叢霄這個孩子,對另一半還是頗深的。
至于為什麼會分開,那就是孩子的私事了。
云老爺子看了看天,說道:“不早了,晚上你們便在這里吃吧!”
說著他立即吩咐傭人:“做個小吊梨湯,我看叢霄上火了。再做個拔蘋果,小孩子吃這個。”
這整個過程,云叢霽都于一個震驚的狀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爺爺他竟然……主留從霄父子在這里吃飯?
要知道,除了過年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這個殊榮。
云叢霽也借了他們的,跟著在這里吃了一頓。
吃飯的過程里,云老爺子又考了池映秋不問題。
池映秋也沒有全部答上來,而是挑了一些難度不大的答了。
如果他表現的太過聰慧,反而會嚇到老人家。
像這樣偶爾的犯犯傻,偶爾的再說兩句言無忌的話,哄的老爺子一頓飯笑了好幾次。
這對于一個不茍言笑的老人來說,真的太難得了。
吃完飯仍然拉著池映秋的手依依不舍,樂呵呵的說道:“人老了,就是喜歡孩子。你那兩個哥哥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我也知足了。說起來,秋秋長的和還像的。這樣,我送你一個禮,是留下的。以后啊!希秋秋和一樣,也可以博覽群書。”
說著老爺子掏出一方小小的老檀木盒子,到了池謹軒的手上,說道:“你替他收著,等他大了,再給他。”
池謹軒推拒道:“這個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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