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丹吉林沙漠經歷了一場大沙暴。當地人也沒把它太當回事兒,這樣的沙暴每過幾年就要來一次。鋪天蔽日的黃沙雖然瘆人,但只要鬧沙暴的時候離沙漠遠點,就沒什麼危險。
半個月后,蘭州軍區的戰機在做例行飛行訓練時,發現了沙漠中心已經起了變化,原本平整而單調的沙漠上竟然多了一些東西。
由于只是在高速飛行的戰機上掠過一眼,那名飛行員不敢肯定看到的是什麼,但還是向上級作了匯報……
幾天以后,甘肅省文局的考古隊,到達了飛行員看到的位置。隨隊一位考古學的權威,據在現場找到的一塊雙牛角圖騰,認定了這里就是兩千年前大月氏國國都的所在地。雖然還有在學上的一些爭論,例如大月氏國是游牧民族,不可能會有這麼大規模的建筑等等,但隨著挖掘的進行,幾乎所有出土的證據都證實了這里就是消失了兩千年的西域古國——大月氏國的所在地。
剛開始的時候,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順著主城區挖掘的延,很快就鎖定了大月氏國皇宮的位置。在一天前,又得到了振人心的消息。發現了一,似乎可以進皇宮的部。
于是就有了連續三隊人馬失蹤的事件。等我們到時,沒想到又有第四撥人馬失去了聯絡。
丘不老沿著深坑走了幾圈后,折了冷焰火,順著深坑扔了下去。赤紅的亮最后停止在地下三十多米的位置上。
孫胖子借著冷焰火的亮觀察了深坑的四壁,又聽王隊長介紹了發現深坑的時間后說道:“幾位領導,這里面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會是盜墓賊干的吧?”
論這個,歐偏左是大拿,他說:“不像,這個不像是盜,口太大,而且周圍也沒做什麼掩飾,目標太明顯,應該不是盜。”
丘不老聚齊了二室的人馬開起了小會。二室這幫貨們聲音得極低,郝文明和歐偏左有意無意都和他們拉開了距離。我裝作系鞋帶,蹲在了原地,豎起了耳朵勉強聽見他們說到了“宮、酒碗、蚺、浮屠教”幾個詞組。
我本來還想再聽一會兒,可惜被郝文明喊了回來,“辣子,過來!瞎打聽什麼?不是我說你,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兒。”
我悻悻地走到了郝文明的邊,納悶的是二室的人對郝主任這幾句不不的話也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
“照我說的辦!王子恒,開始吧。”丘不老的會議時間并不長,王子恒是二室的副主任。說實話,雖然我看不慣王副主任牛氣哄哄的做派,可還是佩服他的工作能力。別的都不說,單單六個調查室只有他一個副主任,就可見此人的能力非同一般。
王子恒先是在地上畫了個圈,接著從背包里取出六個小黃旗,工工整整地在了圓圈的外圍,最后又掏出了六枚銅錢,對應六個黃旗在圈擺了一圈。
孫胖子看著好奇,湊到郝文明的耳邊小聲說道:“郝頭,他們這是在干什麼?擺陣?”
郝文明斜眼看著王子恒擺完了最后一枚古幣,才慢悠悠地對孫胖子說道:“他擺的是——拜六方陣。簡單點說吧,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六方代表六道回。無論這里面是什麼,最后都躲不開歸于六道。如果識相的話,會聽從擺陣人的安排,等擺陣人做完要做的事后,會辦場法事,超度六方陣周圍的亡靈,讓他們早回。”
孫胖子越聽眼睛瞪得越大,說:“這個好,以德服人嘛,郝頭,這個拜六方陣怎麼不教我們?”
郝文明白了他一眼,“不教你們?你是想經常出來和邪祟談判,以德服人呢?還是想在民調局朝九晚五混到退休呢?”
孫胖子不愧是無間道出,會看眼,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其實這個拜六方陣也沒什麼好的,不就是黑社會談判嘛,我是什麼出?警察!郝頭,談判的事不適合我。”
“郝頭,既然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那麼,要是談判破裂了會怎麼樣?”我轉頭向郝文明問道。既然是談判,未必次次都會功。
郝文明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的話,二室的王副主任就用事實演示了。就聽見王子恒大喝一聲“孽障,不識抬舉!”剛才我們三人只顧說話,王副主任的陣法已經出了變化。憑空突然刮起一陣邪風,對周圍的事都沒有影響,只單單將王子恒的六面小黃旗吹得呼呼直響,就連擺在地上的六枚銅錢也有被吹起的趨勢。
王副主任雙手飛快地變化了幾個法訣,邪風不但沒停,還越刮越大。六面小黃旗已經被吹跑了兩面,那四面被刮走也就是遲早的事。
王子恒臉發青,正準備咬破食指,借自己的氣鞏固陣法。手指剛放進里,還沒等咬,就被丘不老攔住了。
丘主任一腳踢飛了剩余的四面小黃旗,怒道:“給臉不要!”
遠的郝文明也說道:“談不攏就抄家伙吧,老丘,用幫忙嗎?”
丘不老冷笑一聲說:“我們二室自己能搞定,不勞你們一室大駕。”說完一擺手,手下的調查員拎著兩個麻袋過來,順著口將兩個麻袋的白末一腦兒倒了進去。
“郝頭,那是什麼東西?”我指著揚起的白煙霧向郝文明問道。
“石灰,破氣用的。里的氣重,下去之前先用石灰吸干的氣,破了妖孽的地利。”郝文明上說著,眼睛卻不離丘不老的作。
兩袋子石灰倒完后,王子恒向他的本家,考古隊的王隊長要了一大塊帆布,將口蒙住。捂了二十分鐘后,才將帆布撤走。
丘不老已經安排好了下去的人手,他親自帶隊,邊跟著五個二室的調查員。王副主任帶著其他人在口負責接應。
丘主任安排妥之后,接過了手下調查員遞過來的一個長條包袱,斜著背在后,拽著已經固定好的登山繩,第一個下去。其余五人跟在他后面也陸續了下去。
丘不老等人都下去之后,下面并沒有什麼異常的響。王子恒顯得很鎮定,手握著通訊,并不著急立即聯絡丘主任。
過了三四分鐘平靜的等待后,里終于發出了響,像水煮開了發出的咕嘟咕嘟的聲響,只是聲音要大得多。沒過多久,這聲音變得尖厲起來,十幾秒鐘后,聲音尖厲得到了極端,給人一種要刺破耳的覺。
“下面沒事吧。”我捂著耳朵向王子恒問道。
這時,王副主任也沒了剛才的沉穩勁兒,臉變得發白,額頭上也見了汗。聲音來得快,去得也不慢。就在我以為我的耳馬上就要被刺穿的時候,那聲音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子恒這才對著通訊喊道:“丘主任,你那邊怎麼樣了?”
“沒事,一點小曲而已……”通訊里傳出了丘不老的聲音。可能是丘主任途經地下的盲區,通訊在一陣短暫“失聰”后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傳來丘主任的聲音“下面的岔路很多,我沒看見失蹤的人。你們在上面也要切注意,要是發現什麼異,不要私自做主,一切聽郝主任和歐主任的,你讓郝主任和我說兩句。”
丘不老本來信心棚,說好了二室能自己搞定的。現在突然改了口風,八是和剛才的巨響有關。雖然不知道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從丘主任態度的突然轉變也能察覺出來,下面的東西讓他多多有點吃力,起碼從口氣上不是那麼了。
王子恒答應了一聲后,臊眉搭眼地將通訊給郝文明,“郝主任,您看……”
在民調局待了這幾個月,我多了解郝文明的脾氣,我們這位主任心眼不大,平常就看王子恒不順眼,加上在飛機上挖苦孫大圣,讓郝主任有點下不來臺。現在這里他和歐偏左最大,應該不用太給王副主任面子了吧?
果然,郝文明并不接通訊,只是看了王副主任一眼,說:“你和老丘說,地面上我和歐偏左看著,讓他放心在下面折騰吧。”
王子恒再看歐偏左,想讓歐主任說句話、給個臺階。沒想到這老酸貨裝作沒看見,一扭臉站在了郝文明的邊,直接就把王副主任晾那兒了。
好在郝文明剛才的話,丘不老在通訊的那邊已經聽到。上面什麼況,一個單位這麼多年了,他八也能猜到,“上面就麻煩你們了。”邱主任最后一句話說完,通訊里再沒了靜。
在這之后的幾個小時里,地上地下都算是風平浪靜。深坑的口有二室的人在層層守著,我和孫胖子過去轉了幾圈,開始還能和二室的前輩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只是礙于王副主任在旁邊立著,他們的話都不太多,問一句答一句的,實在沒什麼意思。時間一長,孫胖子開始覺得絮煩了。
“辣子,你帶吃的了嗎?分我一點。”孫胖子苦著臉向我說道。上一頓飯是在飛機上吃的航空餐,米飯配香菇燒塊。雖然味道還說得過去,就是分量上差了一點。加上活了幾個小時,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別說孫胖子,我也有點前心后背了。
“我哪知道要帶吃的東西?大圣,有困難找領導。”我推著孫大圣的子原地轉了半圈,他的前方就是兩個正在竊竊私語的主任。
看見領導就等于看見飯轍兒了,孫胖子磨蹭了幾步,走到他倆的邊,在郝文明的面前齜牙一樂,說:“郝頭,不是我說,是不是該吃飯了?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
還沒等我附和,郝文明的眼睛就瞪了起來,“你學誰呢?不是你說還是不是我說?怎麼說!你會不會說?是你說還是我說?到底你想怎麼說?”郝主任這幾句話繞口令似的,說得又快又狠,孫胖子張大了,一時之間愣是沒接上下句,看得歐偏左捂著在一旁著樂。
“郝頭,您甭跟大圣一般見識,他是極了,低糖,還有點腦供不足。”我在旁邊打起了圓場。孫胖子也賠著笑臉說道:“是啊,是啊,我一極了就這樣不會說話,真的,不是我說,郝主任,有吃的沒吃的?”
“你還學我?”郝文明眼睛瞪得更大了,但終究是自己人,還不能真和他發火,郝主任沒好氣地擺了擺手說:“直升機里有,去拿吧。辣子,你去幫著搭把手,多拿點過來,人多。”
郝文明剛說完,孫胖子已經跑到了直升機那邊。我看著他堪比劉翔的法,心中暗自腹誹跑五公里的時候,沒見他有這樣的發力,哪一次不是我架著他才跑完的?下次再跑五公里前先你兩頓。
等我走過去時,孫胖子已經開始卸貨了。就是幾箱方便面和面包。這怎麼吃啊?我和孫胖子大眼瞪起了小眼。在戈壁沙漠里,大太烤著,就著面包啃方便面?咽不下去啊。
還好考古隊的王隊長有眼力見兒,他把考古隊剩的幾桶飲用水送了過來,又不知從哪兒搗鼓出個煤油爐子來,拉上了郝文明和歐偏左兩位主任開始燒水下面,就這樣算是對付了頓方便面。
吃完后,郝文明授意我和孫胖子去替換看守深坑的二室英們。沒曾想,被王子恒直接拒絕了,王副主任死活就是不讓我們倆過去。他把二室的人馬分了三組,流下去吃飯休息,他自己則直接把飯盆端上了坑口。
“娘的,好心當驢肝肺,什麼玩意兒。”孫胖子罵罵咧咧地回到了郝文明的邊。對于王副主任的做法,郝主任并不太意外。他只是冷笑一聲,對著孫胖子說道:“那樣更好,省得你們過去曬太熬油了。”
老在這兒待著也不是事,我說:“郝頭,這樣的任務一般多長時間能結束?”
“不好說。”郝文明點上煙,猛了一口,“那得看丘主任在下面忙得怎麼樣了。丘主任手腳麻利的話,明天上午就差不多了。”看來今天晚上得在沙漠里湊合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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