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寧徹底慌了:“怎,怎麼辦?”
大哥來居然都沒有用,明溪姐把照片都扔了。
“明溪讓你轉達的是什麼?”趙湛懷問。
趙宇寧看著趙湛懷鐵青的臉,也不敢不說,只好原原本本地重復了一遍。重復完,他心頭更加發慌:“大哥,說要徹底斷絕關系,你說是在賭氣還是……我怎麼覺這次是真格的?”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趙宇寧不敢吭聲。
趙湛懷心煩意,他看了眼趙宇寧,道:“算了,你先坐司機的車回家,我跟上去找明溪好好談談。”
趙宇寧六神無主,只有道:“好。”
傅曦拎著書包從后門走出來,一扭頭,看見趙明溪正從兩個男的面前離開。那氛圍看起來很糟糕。
“杵在那里的那倆傻誰?”他下意識就走過去。
柯文一把把他拽回教室門框后,低聲道:“別人家的家事,曦哥你摻和什麼。”
傅曦很快反應過來,這倆人應該一個就是趙明溪的大哥,一個是在本校讀高一的弟弟了。
據柯文打聽到的來看,趙明溪和家里關系不怎麼好。
上周還不知道為什麼鬧翻了,申請了住校。
傅曦也不知道家里是個什麼況,但是想到前不久被他砸筆袋的那人說的話,敏銳地推測到,小口罩家里人該不會也是偏心吧?
不然為什麼去常青班一打聽,都知道趙媛有個經常接回家的高富帥哥哥,但是打聽起趙明溪,卻沒聽見有誰專門接?
傅曦心頭蹭蹭冒出三把火:“家里人是都沒長眼睛嗎?是都覺得那什麼校花比小口罩好看、績更好,所以偏心?”
柯文心說,也許還有別的原因,但是趙家的家事,他也不清楚。
傅曦怒道:“小口罩不甩那什麼趙圓一百倍?”
柯文拍馬屁式贊同:“我也覺得。”
傅曦摘下書包掂量了掂量,覺得重量不大合適,又把書包挎了回去,走到教室后面撿起一只籃球。
柯文瞬間攔住他:“這好歹是轉班生家里人,砸壞了腦袋不合適吧。”
“也是,我砸是不太合適,以后還怎麼相。”傅曦嘟囔道。
柯文剛松了一口氣。
傅曦就把籃球往他懷里一推:“你砸比較合適。”
柯文:“……”
趙湛懷和趙宇寧正走到四樓樓道。
忽然一個籃球很大力地從上飛下,不偏不倚砸在趙宇寧腦袋上。
“砰”地一聲。
趙宇寧腦袋都差點被彈飛出去。
他起了個大包,眼冒金星,憤怒至極地扭過頭去:“誰?”
過了會兒從國際班推出來一個黑短發的高個年,大搖大擺地撞了下趙湛懷的肩膀。
過去撿起籃球,三步并作兩步快速下樓了。
趙宇寧整個人都莫名其妙,沖著柯文的背影吼:“你們高三的有沒有素質啊?”
趙湛懷皺眉,扣著他的肩膀:“算了,那同學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別惹事。”
趙宇寧只覺得事事不順,心更加郁悶。
兩人下樓,趙宇寧先去校門口,坐司機的車子回家。
趙湛懷則問了一個路過的同學,大步流星地朝著A中宿舍樓追過去。
到了宿舍樓底下,被值班的阿姨攔住:“男家長不能上去,除非讓學生下來接。”
趙湛懷下意識掏出手機,但想起來自己已經被趙明溪給拉黑了。
他無奈道:“沒帶手機。”
“什麼年頭了還不能用手機聯絡?”阿姨的眼神變得有些懷疑。
趙湛懷的臉瞬間有些難看,只有道:“我找我小妹,名字趙明溪,高三國際班。”
阿姨皺了皺眉。但見他長相俊朗,白襯儒雅,還是耐著子解釋道:“除了有姓名和班級還不能放你上去,否則不是誰都可以隨便報個名字直接上去嗎?你送你家小孩來住校時,應該有登記和簽名吧,你記得你簽在哪一頁嗎?記得的話,我核對一下你就能上去。”
趙湛懷:“……住校時,是自己拉著行李過來的,沒有人送。”
“趕走!”阿姨眼神頓時變得犀利:“穿得人模狗樣,長得神俊朗的,居然想混進生宿舍?住這兒的都還是滴滴的高中生,哪家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送過來的?你家就讓一個人過來,誰信啊?”
見他還不走,阿姨掃帚都抄起來了。
趙湛懷額頭青筋直跳。
但同時心里卻也不太是滋味:“別人家的小孩……都是有人送過來的嗎?”
“對啊,住校的很,一般都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又沒有電梯,男孩子倒還好,孩子一個人拎行李走六樓都了,還要一個人收拾打掃一間宿舍,一晚上都打掃不完!”阿姨道:“你家真奇葩,居然讓小孩一個人來!”
趙湛懷嚨一哽。
他居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明溪置氣離家出走,他們就讓那樣走了,但是如果換趙媛的話呢,只怕他們當時就會立刻出去找。如果是趙媛非要住校,他也一定會送過來。
但為什麼換明溪他就——
他沒想過明溪那天是怎樣一個人收拾了一整晚,將水池邊邊角角干凈,才疲憊地一個人在宿舍睡去的。
正如他也沒想過以前的一些小事,比如說一家人出去吃飯,大家都下意識點趙媛吃的菜時,明溪是怎麼想的。
他一直都覺得這些都只是小事。
但此時,明溪第一次進家門時眼底的憧憬和期待,和方才在教學樓不帶彩地扔掉照片,這兩幕重疊在他眼前。
他才陡然驚醒。
這些令人失的小事,在這兩年,到底是重復了多遍,幾百遍,幾千遍?以至于讓兩年前高高興興來到家里的明溪,變得對他們一家人如此失?
“你還不走?”
趙湛懷看了眼阿姨,心糟糟,道:“您可以把座機借給我用一下嗎,我給家里小孩打個電話。”
阿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把座機遞過去了。
趙湛懷打開手機,對著趙明溪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然而三分鐘后。
電話仍然沒接通。
趙明溪斷得徹底果決,換號了。
阿姨道:“別演了。”
“……”
趙湛懷放下座機,心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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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湛懷在趙明溪的宿舍底下一耽擱,就錯過了去接趙媛的時間。
趙媛打電話,也沒打通,不知道大哥在忙什麼。在校門口等了很久,班上圍著想見英俊大哥的生也都散了。
趙媛心里不大高興,但是沒表現出來,打了電話給家里的司機,讓司機來接。
趙媛回到家時,正見趙宇寧上樓,想著趙宇寧給買了禮,于是主緩和兩人間這幾日有些僵的關系:“宇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宇寧從樓梯上心事重重地轉過頭,他沒聽見趙媛問什麼,“哦”了一聲就回房間了。
趙明溪沒回來,晚飯沒胃口。
趙媛:“……”
趙媛蹙眉,十分不喜歡這種被忽視的覺。
換好鞋進來,保姆從院子里走進來,艱難地扛著一個等人高的快遞,道:“小姐,商場送過來的,您買的嗎?”
趙媛回頭看了眼,視線落到快遞上,臉上瞬間雨過天晴。
趿拉著拖鞋走過去,笑道:“應該是宇寧送給我的生日禮。”
“提前這麼早就送禮啊?”保姆震驚道,將快遞放在地上,怕是什麼易碎品,小心翼翼的。
趙媛笑了笑,剛才趙宇寧表現出那麼焉了吧唧、不理會的狀態,估計是想給一個驚喜:“幫我拆開吧。”
“好嘞。”保姆去拿剪刀。
快遞很快就被拆開。
趙媛見到出來的絨絨的一角,忍不住手去了,很,很喜歡。
但保姆還沒拆完,就愣了愣,出聲道:“小姐,收貨人好像不是你。”
趙媛皺了下眉,將快遞單扯過來看了眼。
當目落在“趙明溪”三個字上,整個人都一僵。
趙宇寧也在二樓聽見了樓下的靜,他踩著拖鞋急匆匆地下來。見商場包好的禮已經被保姆拆了,他脾氣一下子上來了:“誰讓你拆我東西了?”
保姆訕訕地站到一邊。
趙媛這才意識到自己鬧了個大烏龍。站起來,臉很難看,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該生氣。
定了定神,問:“是明溪的東西,怎麼寄到家里來了?不是應該寄到學校嗎?”
趙宇寧一向神經,也沒留意趙媛臉上的神,道:“明溪姐不是還在生氣嗎,我買給的。”
趙媛還沒反應過來,趙宇寧就急吼吼地拖著禮盒上樓去了。
“……”
趙媛和保姆心中都只覺不可思議,趙宇寧給明溪買禮?
保姆言又止,看了趙媛一眼,也不敢說是趙媛讓拆的,只好背了這個鍋,了手,低著頭快步走進了廚房。
門外響起剎車聲。
趙媛定了定神,朝別墅門外看去,見趙湛懷從車上下來。
趙媛一屁坐到沙發上,并沒去門外迎接。
眼圈已經微微紅了。
趙湛懷從門外進來,在玄關換鞋,見趙媛背對著他,抱著抱枕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坐著。
要是往日,他肯定就能敏銳地察覺到趙媛生氣了,或是委屈了,他得上前去關切地詢問一番。
但是今天一方面趙湛懷也心煩意,不知道明溪這事兒怎麼解決。
另一方面他在回來的路上止不住地去想更多的細節——都是一些小事,比如說媛媛和明溪同時摔了一跤,他以前總是會先去扶趙媛一把。
他對趙媛的呵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自己也不以為意。
……但是這對于明溪而言,會不會是讓明溪對趙家徹底失的最后一稻草。
如果沒發現自己的偏袒還好,一旦發現了,就覺得有些別扭。
已經決定和家里斷絕關系的明溪仿佛就坐在沙發另一邊看著他似的。
而且,趙湛懷估計媛媛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可能就是自己忘了去接,有點生氣了。
但是此時狀態已經很差的趙湛懷沒有力去哄。
他猶豫了下,解開領帶,直接抬腳上了樓。
坐在沙發上的趙媛等了半天,等到后響起腳步聲。
眼圈更加紅了一點。
然而卻沒想到,那腳步聲一轉,直接就上了樓。
震驚地轉過頭去,卻只看見趙湛懷的半個上樓的背影。
趙媛登時站了起來,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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