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氏的奉山一族, 是久遠之前大陸上最接近神的種族。然而隨著諸神消散天地,所有種族的力量都在衰弱, 奉山一族也一樣, 他們侍奉的神滅亡了,他們為了延續更久的強大, 開始追求統的純凈, 這樣一來確實出現了不驚才絕艷的天才,可是司馬氏的人也越來越。
在庚辰仙府那厚重的歷史中, 司馬氏的榮耀幾乎占據了一半,不過隨著時間流逝, 這個曾經強大的種族飛快衰敗下來, 與此同時, 侍奉他們的師氏一族與其他庚辰仙府的家族,開始一代代強大,他們的人數大大超過了司馬氏族人, 強弱反轉之后,曾經的強者就由主人變了“籠中鳥”。
在往前追溯的幾千年時里, 司馬氏一族僅剩的幾個強大修士因為種種原因意外去世,只剩下一些還未長起來的年輕孩子。再厲害的天賦與資質,都需要時間長, 他們在師氏的“照顧”下,漸漸失去了自由。
被貪婪與野心所驅使,師氏背叛了這個曾經的主族,他們利用司馬氏的信任, 控制了年的那些司馬氏族人,讓他們沒有機會變得強大,只能淪為傀儡,被隔離在三圣山。
當然,在世人眼中,司馬氏一直是地位超然的,就是庚辰仙府里的普通弟子們,也是這麼以為。誰知道他們像珍貴的奇一樣被小心飼養在“金籠子”里。
直到司馬氏的人越來越,最后一個司馬氏的純之司馬萼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了最后的反抗,為司馬氏最后的一點脈爭取到了長的機會。
承巨大的痛苦,用自己的與靈骨凈化了靈山之火,讓這已經化靈的強大火焰甘心涅盤新生,重新為一朵生靈火,然后將這凈化后的新生之火植自己的孩子中,讓他的命與奉山靈火完全聯系在一起。
司馬焦那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孩,同樣經歷了巨大的痛苦才完全接了這削弱后的新生靈火。
靈火是奉山一族最重要的寶,也是庚城仙府立府的本,最重要的系,如果沒了靈火,庚城仙府地界將靈氣全無,從仙府變貧瘠荒地,他們的運勢也會頹喪。
多年來,雖然有無數司馬氏族人曾像司馬萼這樣奉養靈火,但只有司馬焦和其他奉養之人不同,他是徹底與靈火合二為一,同生共死,再也無法轉由其他人奉養——世上也沒有第二個可以奉養靈火的司馬氏族人了。
因為這靈火的加持,司馬焦的修為提升極快,而師氏與其他庚辰仙府家族也因為這火對他投鼠忌,轉而試著拉攏他。然而司馬焦擁有真言之誓,擁有看他人心的奇特能力,縱使那些人對他出最溫的笑容,他也只能覺到被各種可怕的包圍著。
他能到的,只有欺騙、貪婪、恐懼、各種惡意。
他警惕任何人,并且天生兇狠,與他那個天然善良的母親不同,才那麼小就能毫不猶豫殺人——他為了提升修為,吸收了師氏好幾個人。
他的“飼養者”們從沒見過這樣的修煉方式,兇狠近魔,可偏偏又不是魔,因為魔修與他們不同,魔修的里靈氣運轉是與仙修完全相反的,司馬焦沒有出現魔的征兆,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殺人,吞噬他們的修為。在他吸空了整個三圣山的英弟子后,他們不敢再派任何人前來。
“不能為我們所用,也無法控制,這樣下去他會對整個庚辰仙府造危害!”庚城仙府里那些趴在司馬一族上吸的家族開始恐懼,于是他們做了許多事。
每一次都失敗了。他們不僅沒能控制司馬焦,還被他抓一切機會強大起來,最后他們沒有辦法,犧牲了許多弟子將他困了個幾百年。
……
廖停雁睡醒了,飛到桌面的墊子上,揮起爪子慢條斯理給自己洗了個臉,順了順和胡須,坐在盤子邊抱起一塊雪白糯的糕點啃起來。
啃了兩口香甜的花味小圓糕,往旁邊看了眼。
司馬焦靠在那里,閉著眼睛。大上搭著的袖子糟糟團在一起,是之前廖停雁睡出來的,自從變個水獺,每回睡覺都要被司馬焦撈在手里擼,睡在他上的次數多了,就很習慣了。
只是一般醒過來,司馬焦也會睜開眼睛,這回怎麼還沒靜。
該不會真的睡著了?不對,那朵火苗說過的,司馬焦好多年沒睡過覺了。
瞄著司馬焦一不的樣子,又啃了口圓糕,啃完一個了,他還是那個樣子,靠在那里,真的好像睡著了。
一小滴水珠悠悠從茶杯里躍出來,隨著廖停雁的爪子揮,砸在了司馬焦的臉上。司馬焦睫一,睜開了眼睛,那珠水滴恰好落在他的眼皮上,這麼一眨,那水珠就順著他的眼睛落面頰,好像流淚一般。
司馬焦朝看過來。
廖停雁上的一炸。
司馬焦面無表地把水獺拿過來往臉上一,用的皮把臉上那點水漬給干了。
廖停雁:“……”
抬手了自己上倒伏的,準備拿點瓜子出來磕。
“我剛才做了個夢。”司馬焦忽然說。
廖停雁嚇得瓜子都掉了。祖宗睡著了還做夢這是什麼概率?這是五百年一遇流星雨的概率啊。扭頭看著司馬焦,等他接著說,還好奇這種幾百年不睡覺把自己熬的這麼虛的祖宗,會做什麼夢。
可司馬焦沒說,他垂眸有些無聊地看著窗外。
廖停雁:像這種話說一半的人,在現代社會,是會被打死的。
司馬焦夢見了自己小時候,一個風雨加的夜晚,他那位娘親司馬萼來到床邊,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掐著他的脖子要掐死他。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如果不是師慵游發現阻止,他大約真的會被那樣掐死。
最可笑的地方在于,他能覺到那些保護他照顧他的人上,都有著濃郁的惡意,而那個母親要掐死他的時候,傳達給他的卻只有溫意和珍重。
想到這里,司馬焦又看了眼廖停雁。已經飛到桌子上,躺在那啃五圓糕,每種都啃了一口,好像在比較哪種口最好。
這個人,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別人見了他,心中的緒無非兩種,一種害怕厭惡,一種向往討好,但不一樣,什麼都沒有。對他沒有濃重的惡也沒有多好,就像對待路邊的花草樹木一樣,這種淺淡的緒令司馬焦覺得平靜。明明是個很弱的人,明明遇到了很多事,仍舊能把自己安排得舒舒服服。
司馬焦覺得比曾經見過的很多人都要聰明,真正聰明的人是不管在哪都能活得好的。
廖停雁把圓糕固定在空中送到邊,又想去控制旁邊的茶,一個分心,圓糕砸下去糊了一臉,糕渣渣撒了滿。
司馬焦:收回剛才覺得聰明的話。
“前輩。”嚴老爺在門外喊道:“來接引我們去百山的人到了。”
們在這里住了兩天,終于要準備出門。廖停雁看司馬焦站起來,也拍拍爪子抖抖上的,朝他飛過去,準備繼續當掛件。
可是,司馬焦一手把擋住,彈飛了出去,biu——一下砸在了墊里。
“你待在這里。”
廖停雁:什麼?不帶我去?還有這樣的好事?
剛坐起來,聽到這話順勢就躺了回去。其實真不太想去,因為去了肯定會發現什麼大,說不定還會看到很多腥殺人現場,不想知道太多,也不想圍觀腥恐怖片。
司馬焦往外走了兩步,手一抓,抓出來一團小小的火苗,往廖停雁那邊一彈,“拿著這個。”
他說完就干脆利落走了。
小小的火苗在一個明的圓球屏障里,砸在廖停雁尾旁邊。廖停雁湊過去看,那朵小小的火苗就大聲起來,“看什麼看!臭灰!”
廖停雁把球把拉過來,“你怎麼變這麼小一朵了。”
“你沒聽說過分神嗎!這只是我本分出來的一個小火苗而已!是用來監視你的!”
廖停雁:“哦。”
老板外出辦事,員工當然是要懶的,廖停雁一個水獺慵懶獨占了一整個大床,愜意地懶腰。火苗很吵,被再加了個隔音罩子。
這火焰真的就像個臭屁又寂寞的熊孩子,沒人跟它玩,還經常被關,見到人就說個不停,沒法正常流,只會罵人了。廖停雁忽然想到什麼,把罩子拿開,跟它聊天。
“你之前說過師祖做夢你也會做夢,是不是你可以看到他的夢?”
火苗剛才氣急敗壞,現在聽問這個,可把它得意壞了,一朵火苗都能看出沖天的牛氣息。它說:“那可不,我知道他所有的小,他的夢我也能看到。”
廖停雁還有點好奇,“他老人家剛才睡著了還做夢,你看到什麼了?”
火苗立刻大聲嘲笑起來:“他夢到他娘了,哈哈哈哈!那個還沒斷的小白臉!”他說著說著就開始胡編抹黑,“他在夢里哇哇大哭喊著要他娘呢!還流鼻涕!”
廖停雁:我信你個鬼。
“造謠一時爽,要是他知道你這麼說,可能會把你打的哇哇大哭。”
火苗一滯,“我……你以為我真怕他嗎!”
“對啊,我覺得你真的怕他。”廖停雁說完,瞬間把隔音罩子蓋上,第一時間隔絕了火苗的臟話。
司馬焦用著嚴公子的外表,跟在嚴老爺后,見到了來接他們的一個元嬰期修士。這修士容貌尋常,沉默寡言,有一艘舟形的飛行法。他看了眼嚴老爺懷里抱著的嬰,就讓他上飛行法。
“以前只你一個人去,這回多了一個人。”元嬰修士抬著下指司馬焦。
嚴老爺討好地笑笑:“這是……犬子,日后他要繼承我的家業,會由他去送孩子了,所以我先帶他去見識一番。”他說著,塞了一袋子的靈石過去。
元嬰修士收下靈石,沒再吭聲,讓司馬焦也上了飛行法。
嚴老爺稍稍松了口氣,又抱懷中沉睡的嬰。這嬰是嚴公子后院里某個人生下的,嚴公子的人們為他生下那麼多孩子,就這個嬰傳到了脈,如果能留在百山,那他們嚴家還能繼續風個兩百年。
只是……嚴老爺又悄悄瞧了眼旁邊的神修士,心里惴惴不安,他覺得這一趟可能要發生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