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向來記仇

陳修剛剛回到自己那件不足30平米的單間出租屋，手機就響起了。

“老闆……呃，王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陳修接起電話，出聲詢問道。

電話是王福生打來的，剛一接通，陳修依舊習慣地喊他老闆。

“阿修，吃飯了冇有，晚上請你吃個飯。”

“吃過了。”

本來陳修對王福生的印象還不錯，但是昨天發生的事，讓他對王福生的好然無存。

“嗬嗬……”

王福生尬笑了一下，打著哈哈說道：“阿修，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昨天……態度是不好，我道歉！你知道的，我這人啊就是欠，有時候說話不過大腦，你千萬彆放心上。阿修，回來吧……福生典當永遠是你的家。”

王福生的話很有染，說得也很。

如果冇有經曆昨天的出走，陳修很可能真的被他說了。

“王總，吃飯不必要了，典當行明天我會回去一趟，不過不是上班，我回去拿一些之前落下的東西。”

不等王福生勸說完，陳修直接掛斷了電話。

“誒，我還是不夠大度。剛從學校畢業的時候找不到工作，怎麼說也說王老闆收留了我。”

“算了，明天我還他一個人吧，以後大家就互不相欠了。”

……

“阿修，你來啦？快坐，這是我珍藏的大紅袍，你嘗一下。”

第二天，陳修剛到福生典當行，王福生便已經等在店裡了，他一進門，就被拉著坐到了茶幾麵前。

“有些人吶，臉皮還真是厚，都被開除了，還好意思回來。”

李奎安卻依舊一點好臉都冇給陳修，對著陳修就是一陣冷熱嘲諷。

“老李，閉。”

王福生的臉為之一變，心中直罵：“老子好不容易纔勸回來的人，你特麼李奎安就冇有一丁點眼力見嗎！”

李奎安被老闆噴了一臉，自然不敢再當麵懟陳修了，便背過去裡依然喋喋不休。

王福生氣得要再度發火。

然而陳修擺了擺手，笑了笑，說道：“李奎安，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我今天回來不是來搶你飯碗的，單純回來收拾幾件舊服。”

“阿修，你何必這樣呢！隻要你願意回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典當行的大掌櫃，老李的位置，你來坐。”

王福生有些心浮氣躁了，李奎安簡直是心狹隘到了極致，一次次到自己的底線。

“老闆……你不能這樣，我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李奎安自然是尖了起來。

“閉！”

王福生氣得青筋暴起，怒聲道。

陳修百集。

王福生先後給了自己職，鑒寶的機會，如今又打算安排自己當典當行的掌櫃，何等的青睞啊。

如果冇有秦芷的一千萬，說不定，他真的就被打了。

想到這裡，陳修對著王福生鞠了一躬，激地說道：“王總，謝您當初給我的生計……陳修萬分謝！但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我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還您個人。”

還冇等王福生和李奎安兩個人反應過來。

陳修直接走到了陳列前，從上麵拿起一個汝窯盤子，說道：“這隻盤子，是李奎安上個月花三十萬收的，李奎安當時誓言旦旦保證它是真品，不過，我可以肯定地說，這是假的。”

“胡說八道。”李奎安大聲吼道：“老闆，這小子是報複我，您千萬……彆信他說的。”

陳修也不急著與他辯駁，再度拿起一個乾隆梅瓶。

“這個梅瓶，也是贗品，兩個月前，李奎安花了二十萬從同一個賣家手裡收來的。”

“胡說八道……”

“對，在你看來，我是胡說的，可王總也有眼睛，他會看。”

陳修冷笑了一下，從櫃上拿起一個放大鏡，遞到王福生手裡，指著汝窯盤的底部一，說道：“王總，您注意看。”

王福生接過放大鏡，湊近一看，旁邊的李奎安臉大變。

王福生看完以後，整個臉都垮了下來。

陳修又指了指梅瓶的底部，王福生再次拿著放大鏡看去，整個臉，都漲紫了，怒吼道：“李……奎安！到底……怎麼回事！”

“老闆……我……我是一時老眼昏花才走了眼。”

李奎安慌了，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聲音都在抖。

“老眼昏花？那麼明顯的拚接貨……你跟我說你看走眼了！要你這個二十多年的老行尊有什麼用！”

王福生了拳頭，氣得青筋都了出來，大口地著氣。

有一種贗品的製作方法，就是從一些老舊破瓦裡麵收來真品花瓶的底部，上麵的主部分則是後做的，然後再拚接在一起。

這種造假方式，如果拚接技藝做得足夠高超，的確能夠騙過不專家。

隻是，這兩個贗品的做工明顯很糙，連王福生這個半外行都能看得出來拚接的痕跡。

李奎安這種幾十年的老行當，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嗬嗬……老李，我們賓主一場，你彆著我報警。”

王福生一張臉氣得都黑了起來，脯高低起伏了起來，顯然是在努力地著自己的怒火。

“啪。”

李奎安一下跪了下來，膝蓋都了，哀求道：“老闆，我就是一時冇控製住貪念……看在我為您為店……鞍前馬後多年的份上，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饒我一次吧。”

“給我滾。”

“老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

“李奎安。”王福生聲音一下子尖了起來：“若不是念在多年賓主的份上，你應該知道，按照典當行老規矩，你這種吃裡外的人是怎麼樣一個下場！趕給我滾蛋，彆等我反悔！”

按照民國以前的規矩，典當行夥計聯合外人坑東家，一旦抓出來，不是廢了招子，就是砍斷手腳。

王福生隻是趕他走，真的已經是天大的恩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法治社會，但是王福生這種能開得起典當行的老闆，多都會有一些黑道背景，弄他李奎安還是輕而易舉。

“是……是……”

這下子，李奎安不敢多留，連東西都不敢收拾，直接就竄出了福生典當行。

出門的時候一雙眼睛如同狼一樣地盯著陳修，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今天的事，你們誰都不許傳出去，知道了冇有！”

李奎安走後，王福生對著店裡的員工吼了一聲。

店裡出了賊，要是傳出去，對典當行招牌的名聲有致命的影響。

“是。”

老闆氣頭上，誰敢他的黴頭，紛紛應和道。

“小修，太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我還不知道要被這個老傢夥坑多錢！”

王福生握住陳修的手，謝之餘，趁機再次拋出橄欖枝：“你就留下來吧，以後店裡20萬以下的買賣，全憑你做主，我給你高出李奎安兩倍的工資。”

“多謝王總的好意。今天我還了您這個人，我們便兩清了……對了，我在古董街開了一家店麵，歡迎王總過來喝茶。”

陳修對著王福生鞠了一躬。

不等王福生反應過來，陳修直接笑著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