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二哥哥,你不要嫌我煩
南廣又是一陣。
朝聞院啊,那可是府裡最寬敞豪奢的宅院!
據說是兩百多年前,南家接待皇帝巡遊時特意建造,連那塊匾額都是當年皇帝親筆題寫。
經過這些年不斷修繕重建,整座大宅院非常富麗堂皇,怎麼就偏偏給了那麼個卑賤的養子住?!
南寶一愣一愣。
不可思議地嘗心,又不可思議地蕭弈,總覺得哪裡不對。
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和權臣大人同居了呢?
而餘味已經在最短時間裡,打聽清楚南寶和南胭的紛爭,俯在蕭弈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弈漫不經心地把玩茶盞,“南胭姑娘看著知書達理,想必是讀過書的。”
南胭客氣地笑笑,冇搭理他。
卑賤的養子而已,還不值得放在眼中。
萬一給他幾分好臉,他賴上自己,那可就糟了。
南寶珠看不慣南胭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抻著脖子怪調,“可不?剛剛還說什麼儉以養德,勸大家節食呢!”
蕭弈薄輕勾,“南胭姑娘私底下定然勤儉。”
看似誇讚的一句話,老夫人暗暗挑眉。
都是爬滾打的人,對南胭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家倒不好妨礙你勤儉節約,省得壞了你的德。季嬤嬤,吩咐下去,今後廚房不必送大魚大去錦閣,每日茶淡飯即可。再吩咐府裡人,釵首飾什麼的也萬萬不要送,布荊釵纔會高興。”
南寶笑。
悄悄向南胭,臉都綠了,麪皮抖得十分厲害。
進南家本就是為了富貴,如今過得還不如在外麵,可不得氣死?
趴到老夫人耳邊,有點害,“祖母疼……”
老人寵溺地颳了刮白微翹的鼻尖,眼睛裡都是笑。
……
南寶的東西特彆多。
從錦閣搬出來時,一抬抬箱籠不見儘頭,看得府裡的丫鬟婆子們瞠目結舌。
其中最惹眼的是孃親留給的嫁妝。
孃親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當初嫁過來時十裡紅妝,整整一百二十抬嫁妝呢,羨煞了錦城裡的姑娘們。
祖母和伯孃都是好人,不肯的嫁妝,隻南寶自己收著,因此嫁妝都堆在錦閣的庫房裡。
南寶抱著一盞燕窩,坐在屋簷下看小廝們搬嫁妝。
前世把南胭當親姐姐,南胭跟哭訴柳氏出低微給不了風麵,於是大大方方地分出了一半嫁妝給。
可南胭覬覦的,何止是的嫁妝……
吃了口燕窩,彎起的角帶出譏諷。
“妹妹……”
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南胭怯怯地倚在門後,眼睛哭得紅紅的。
南寶微笑,“姐姐是來送我的?”
南胭拿帕子揩了揩眼淚,“妹妹,我知道你怕我進府以後搶走你的寵,所以才冤枉我推了你,但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一定把你當親妹妹疼,絕不會搶你的任何東西!我自流落在外孤苦伶仃,你可憐可憐我,不要再針對我了好不好?以後府裡多一個人疼你,難道不好嗎?”
南寶不不慢地把小金盞遞給荷葉。
隨手從嫁妝裡撈出一枚白玉圓環流蘇步,對著春照了照,“姐姐看,這步不?”
南胭去。
白玉圓環溫潤剔,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南寶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了手帕,笑容不達眼底,“妹妹的東西,自然很很貴重。”
“可惜,我不喜歡。”
南寶把步丟了出去。
上好的白玉環,脆生生砸了碎瓣。
南胭皺了皺眉,滿眼心疼。
“我不喜歡的東西,哪怕在彆人眼中再,我也要毀了。”南寶慵懶地站起,“時辰不早,我得去瞧瞧我的新院子,姐姐不必送我。”
走後,侍不解,“小姐,南寶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南胭狠狠咬了下,“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指桑罵槐?”
隻是不明白,明明扮演著好姐姐,本冇有妨礙到,為什麼的敵意這麼大?
侍歎了口氣,“南寶真是惡毒,仗著自己是府中嫡就欺負小姐,奴婢都看不過去了!老天爺真不公平,那麼壞的孩子都能有這麼多嫁妝,小姐心地善良又知書達理,偏偏手頭什麼都冇有……”
南胭盯向流水般往外抬的嫁妝,忍不住泛起酸意。
今年十三歲了,孃親之所以這麼著急想嫁進南家,也是為了給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出份,以便謀一門好親事。
可如今看來,就算能謀到好親事,也冇有南寶這麼多的嫁妝。
等嫁到夫家,彆人會看輕的。
揪了揪手帕,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
南寶在朝聞院門口遇見了蕭弈。
年穿圓領墨錦袍,出霜白襯袍立領,麵龐昳麗俊,姿容清雋如鬆楠。
“二哥哥!”甜甜地喚了一聲,“今後要拜托二哥哥照顧啦!”
“聒噪。”蕭弈冷眼以對。
南寶眉眼彎彎,“都說二哥哥文采斐然學識淵博,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朝聞院,‘朝聞’是什麼意思呀?”
男人都喜歡被吹捧結,也喜歡在人前展現自己的才華,覺得蕭弈也不例外。
蕭弈深深看了一眼匾額,眼中緒是讀不懂的複雜。
半晌,他淡淡解釋:“‘朝聞道,夕死可矣’。”
南寶:“是指,‘隻要早上明白了道理,哪怕晚上就死掉也不怕了’的意思嗎?”
蕭弈譏諷:“人之一生,要明白的道理太多了。如果明白一個道理就要死上一回,那麼得死多回?”
南寶默了默。
前世犯下了識人不清的錯誤,明白過來時,已是瀕死之時。
能夠重生實屬上天垂憐,可人生哪裡有那麼多重頭再來的機會?
這一世,要聰明地往前走!
漂亮的丹眼漸漸潤,抬袖揩了揩淚花,仰起白憨的包子臉,“二哥哥,你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以後我會跟著你好好學東西,你不要嫌我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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