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中午十二點，午休鈴聲響起，數學老師收拾起教案走出教室，同學們正要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沖去食堂，班主任卻忽然從門口探了個頭進來，說：“調換一下座位，李澤。”

李澤是張煦后面的同學，坐在倒數第二排。

班主任安排道：“李澤你坐到林飛然的位置，王卓坐到李澤的位置，林飛然坐到王卓的位置，利用午休時間換好。”

顯然是怕王卓個子太高直接坐到倒數第三排會擋同學看黑板。

被點到名字的三個人齊齊地應了一聲。

終于不用再站著上課了！林飛然難掩喜悅，屁顛屁顛地跑到自己座位上準備換座。

顧凱風好笑地看著林飛然一蹦三尺高的歡快影，恨不得把這個小東西摟過來狠狠一通以解心頭之！

“李澤我們直接換桌子吧，換桌子快。”林飛然興不已，語速超快，李澤又回頭看看王卓，“王卓王卓，直接搬桌子好不好？”

李澤和王卓都同意直接換桌子，他們的課桌是一個個獨立的小方桌，所謂“同桌”其實只是把兩個小方桌拼到一起而已，不是真的共用一張桌子。林飛然喜滋滋地搬起自己的桌子，搬著走了兩步，因為太重又嘭地一聲放下了，他剛要再接再厲繼續搬，手里的桌子就忽然一輕，是顧凱風幫他搬走了。

顧凱風兩邊的校服袖子都卷到了胳膊肘上面，出兩條修長結實的小臂，因為在用力，他的小臂繃，手背上青的管略微凸起，林飛然朝他看了一眼，心里生出一奇異的覺，這覺稍縱即逝，林飛然還沒琢磨明白就沒有了。

“快點快點。”顧凱風一邊搬著桌子往最后一排走，一邊催促還占著地方的王卓。

“瞅給你急的，娶媳婦兒呢？”王卓打趣著，趕忙把自己的桌子搬走了。

顧凱風角一挑，順著話就說下去了：“對啊，怎麼了？”

林飛然抗議：“喂！”

“沒怎麼。”王卓哈哈笑了起來，無視林飛然的抗議，并賤道，“撐同志，反歧視，祝你們百年好合。”

林飛然大：“喂喂！”

顧凱風一臉淡然：“謝謝。”

林飛然臉都憋紅了：“喂喂喂！”

王卓看林飛然還真臉紅了，怔了一下，道：“我們開玩笑呢。”

林飛然：“……”

直男之間開起玩笑來有時候比較肆無忌憚，因為反正也是沒影兒的事，有什麼不敢說的？認真起來解釋反倒顯得心里有鬼似的。林飛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噎了一下，還是把涌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郁悶地出三個字：“我知道。”

換完桌子，林飛然又回自己座位，把書包拿起來，對張煦說：“我走了。”

張煦心不在焉地揮揮手：“拜拜。”

林飛然憂郁地凝視著張煦，語重心長道：“你好好學習，真的。”

天天被鬼趴在上，真的慘，也不知道那鬼會不會害得張煦生病啊、運勢低啊什麼的，反正林飛然開著眼的時候看張煦，發現他氣不怎麼強。

張煦：“……”

顧凱風在最后一排，看著林飛然那副一本正經勸人向學的小模樣兒，搖著頭笑了。

林飛然對張煦比了個大拇指，說：“加油！”說完，便在張煦迷的目中樂顛顛兒地跑開了。

終于解決了上課不著顧凱風這個大難題，林飛然的心很不錯，中午吃飯時一直面愉悅之，用普度眾生的和善眼神看著餐盤里的幾塊，的角微微翹著。

王卓邊吃邊用左胳膊肘捅了一下顧凱風，下朝林飛然那努了努。

顧凱風看了自己左邊滿臉喜的林飛然一眼，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低頭吃飯。

王卓小聲問顧凱風：“那誰一人兒在那傻樂什麼呢？”

顧凱風自信滿滿：“你說呢？”

王卓：“不會是換座的事吧？”

顧凱風：“不然呢？”

王卓一臉不可置信：“你是人民幣啊，挨著你樂那樣兒，我一看他這樣就覺我好像虧了似的。”

顧凱風笑笑，不說話。

王卓又越過顧凱風，抻長脖子盯著林飛然打量了片刻，然后和顧凱風咬耳朵：“哎，哎。”

顧凱風：“干什麼？”

王卓：“我發現那誰長得還好看的，就是有點兒像生。”

顧凱風：“……”

王卓：“一笑還倆酒窩，這要是個妹子得多可，可惜呀。”

顧凱風不滿地嘖了一聲，抄起一個托盤擋住王卓打量林飛然的視線，不悅道：“吃你的飯，看屁看。”

王卓一躥一躥地試圖越過那個托盤，和顧凱風鬧起來了：“不讓看你媳婦兒是不是？就看！哎呀弟妹真好看！”

顧凱風笑著罵他：“你他媽想打架是不是？”

林飛然耳朵一熱，不自在地扭過頭，裝沒聽見。

中午吃完飯，兩人回到教室。

林飛然坐在自己的新座位上，用腳尖輕輕抵住顧凱風的鞋幫吸收氣，脊背有恃無恐地得筆直，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傲視群鬼。

Come on嚇我啊！有本事嚇我啊！Come on！

簡直恨不得來一段說唱！

顧凱風有趣地看著林飛然脊背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的樣子，用筆了林飛然前座的高個子男生，道：“你矮一點。”

前座的高個子男生：“……”

林飛然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能看見黑板。”

顧凱風沒說話，起走到講臺上，蹲下，從講桌里面翻出鉗子，來到林飛然前座的男生邊，在桌上敲了敲道：“哥們兒，站起來一下。”

那男生站起來，顧凱風把他的椅子拽到過道翻過來，袖子一擼，用鉗子把固定高度的螺一個個擰下來，又重新固定到最低檔，這樣這把椅子坐起來便矮了好幾公分。

調節完高度，顧凱風把椅子放回去，在那男生肩上拍了拍，毫無誠意地安道：“矮一點坐著敦實。”

高個子男生：“……”

林飛然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更加敞亮了！

一下午加兩個小時的晚自習就這樣過去了，有人形護符加持，林飛然一直沒見鬼，所以學習效率特別高，把這兩天因為神恍惚沒聽課落下的進度好好補了補，在知識的海洋里各種徜徉，整個人充實極了。

晚上八點，兩人肩并肩回了寢室，回去之后顧凱風收拾了一下洗澡用的東西，拿上沐浴洗發水和浴巾，看起來是打算去洗澡。

“那個……等等。”林飛然見狀，也忙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澡用的東西，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想去。”

洗澡的地方在寢室樓旁邊的生活樓，學生們平時打開水、洗澡都在那里，林飛然轉學過來之后基本天天去，頂多隔一天，但是自從周一接到他爸的那通電話后就沒消停過，就忘了這茬兒，到現在都三天半沒洗過了，昨天也只是弄了盆溫水在廁所簡單了幾把子，雖然和顧凱風一起去洗澡尷尬的，但再不去洗澡哪還有臉往別人被窩里鉆。

顧凱風就知道這塊小粘糕肯定要跟著自己，目在林飛然上不著痕跡地輕輕掃過，似笑非笑道：“那走吧。”

第12章

兩人來到浴池，分別找好柜子，開始服。

林飛然雖然和顧凱風住一間寢室，平時互相也都見過換服的樣子，但換服時還是會留條的，完全坦誠相見還是第一次，所以到最后一件時，林飛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兩大拇指搭在邊上，卻卡住了一樣遲遲不往下拉，白凈的耳朵因為窘迫泛紅。

也不知道為什麼，林飛然不怕別人看，但他就怕顧凱風看！

已經得溜的顧凱風大大方方地朝林飛然邁近了一步。

正弓著背準備箭的林飛然一抬眼睛，視線正正對上顧凱風的那啥！

爭強好勝的林飛然憂傷地發現，自己就連那啥的尺寸，都比顧凱風小一圈。

不過這東西也說不準啊，有的人雖然自然狀態下尺寸很大但是了之后尺寸也沒太大變化……所以在不狀態下的比大小都是耍流氓！林飛然非常理智地安自己。

顧凱風看著只穿著一條小盯著自己的那啥僵在原地半天沒作的林飛然，含笑道：“快。”

林飛然：“……”

顧凱風：“完抓進去，這會兒人多，不好找地方。”

林飛然假裝鎮定，牙一咬心一橫，在顧凱風肆無忌憚的注視下掉了，隨即將飛快團一小團丟進柜子里，然后匆匆關上柜門。在這一系列作進行的同時，林飛然耳朵上那兩抹紅飛快朝他的面頰鋪展開去……

在男澡堂臉紅，可以說是非常gay了！

林飛然把自己的臉紅原因歸結于在前·死對頭面前屁太丟人，他手擋住自己發熱的臉，尷尬地低著頭走進浴室。

公共浴室里是一個個用擋板分割出來的小單間，每個小單間里有一個淋浴噴頭，單間沒有門，但有一個用來充當門的浴簾，單間之間的擋板也不是全封死的，擋板大約一米多高，擋在中間，也就是說在相鄰兩個單間洗澡的兩個男生，如果個子夠高的話，踮起腳能看到隔壁的頭，蹲下也能看到隔壁的腳。

對于林飛然來說，這種互通的設計超有安全！

現在是八點二十，正是來洗澡的學生最多的時候，位置比較難找，顧凱風先發現了一個空位，指了指對林飛然道：“你去洗。”

林飛然朝那位置看了一眼，問：“你呢？”

顧凱風：“我再找一個去。”

林飛然猶豫了一下，覺得五分鐘恐怕不夠洗的，畢竟自己都三天半沒洗了，還不得好好沖沖，可這浴室里搞不好會有很多水鬼。一想到昨天在水房看見的那個水鬼林飛然心里就是一涼，水鬼的外形實在太恐怖了，膨脹、腐爛、幾乎看不出人形，是目前林飛然見過的鬼魂中最可怕的一種，林飛然懷疑說不定澡堂的每個隔間里都有一只北京癱的水鬼坐在蓮蓬頭下面等著有學生過去打開蓮蓬頭給他們澆澆水……

林飛然倒一口冷氣，忙抓了一下顧凱風的手腕又松開，預防地吸了口氣，用討好的語氣小聲道：“找兩間挨著的唄。”

顧凱風眉一揚，笑得有點曖昧：“連洗澡都要粘著我？”

林飛然把頭點得嗖嗖的，拋棄臉皮理直氣壯道：“要！”

顧凱風聲道：“小粘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