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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第十章 信得 看不見的存在

Ian是來自南半球的男子。27歲,電腦工程師。俊,壯實,略帶魯莽和天真之氣,此前生活讀書工作一直在小城布里斯班度過。熱衷戶外運,登山,板,出海,自助旅行,和漂亮孩做。他是獨子,備父母寵,未必有過深刻的,不過是18歲開始,與不同異之間般的相親,戲耍玩樂。這一年,他失,也不是慘痛經歷,只是選擇與人分手。于是給自己一個理由,挑選一個孤僻遙遠的地點,抵達老撾。

他對東方文化并沒有太多好奇。但是就這樣遇見沈信得。

他滔滔不絕說了許多,超乎預料的熱年,父母,工作,城市,,大學生涯,旅行趣聞,種種無盡話題,說給坐在對面略帶寂寥神孩傾聽,妙語如珠不斷讓泛起歡欣笑容。笑,但笑起來極秀。穿一件淡藍薄布制的衫,式樣簡潔,細細手工盤扣,領口袖子線。脖子上掛一線,串著一塊白玉一枚白狗牙。這奇怪的飾應該是用來驅兇辟邪。當順手隨意挽起長發盤發髻,他看到出后頸部位刺著一個青黑中文字,凜。

他問,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說,是寒冷,或者嚴肅的意思。停頓片刻,又說,也許還有明,銳利,超,疼痛的意思。

他說,一個漢字,可以負載這麼多不同含義嗎。這些含義又如何在特定狀態下對號座。

說,中國文字不備既定的嚴格苛刻的規則,到你掌握它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用想象力來打開它的范圍。它會隨著意識和而流、變化、發展,它將由你而定。這就是它的生命力和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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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示無法理解。輕輕微笑,說,你因此可知,這一生不必去學習中文是件幸運的事。相比起現在的中文,我更喜歡古代中文。那是即使對中國人來說也更為優而艱的文字。時間淘汰一切被現在的人認為不需要也不重要的事。很多事的價值最后被低估或者高估,并不客觀。我們不知道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也經常缺乏耐心。

他們在街口一家天餐廳吃飯,雖然暮已深,空氣仍炎熱。在西方人集的老城區,這家餐廳很有口碑,座位全滿。晚餐是青木瓜沙拉、烤魚、手抓糯米飯。他是擅長肢和口頭表達的活躍健壯的男子,思維習慣直接有效的秩序和模式。他們之間的流顯然有障礙,各自話題獨立疏遠。心有他無法進和理解的部分,雖然英文嫻,也不過是自說自話。但這沒有阻擋他們在異鄉初識氣氛愉悅的進展。差異帶來的刺激,讓他著迷。

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直到深夜人去樓空,只剩下他們最后一桌。

散步走回旅館。在即將分開的庭院里,站在月之下,深黑瞳仁默默凝他,心意難測。他遲疑是否要鼓起勇氣去親吻的額頭,已開口,說,你是否有興趣去我的房間小坐,喝杯中國茶。提出邀約。

的房間在二樓,窄小單人房間,墻角放置一只純黑荔枝紋牛皮行李箱,很舊,但款式經典品質,整張厚牛皮散發溫潤澤,時有繃的彈說這是與母親以前在歐洲跳蚤市場買的二手貨,在旅途中使用時久日長。最后到手里。去倫敦讀書,帶著這只箱子,放了一些簡單和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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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家在哪里。說,沒有。在倫敦或者中國都沒有家。一直住在學校宿舍,也租過短期公寓。別人照顧,目前已沒有親人存在于世。

用熱水沖泡中國綠茶。他出于禮貌啜飲一口,這綠茶湯并不讓他產生興趣。他卻注意到的單人床鋪上是自帶的白床單,枕套與被單邊沿制棉布蕾,有手工刺繡出來的圖案和字。說,小時候母親給手工做的品,不管是服、小包、手帕還是書套,都會刺繡上名字。們出去旅行,也自帶床單枕套被單。母親對床有潔癖,不喜歡被陌生人反復使用的布料。因此形這習慣。

然后,轉過去,神從容,手慢慢衫。

出乎他預料,這一切來得如此快速。認識不過12個小時。一起看了一座廟,吃了一頓飯。

,反而不是有太過強烈的。腦子里也想象過擁抱住覺會是怎樣,卻并不覺得有付諸行的可能。不是他往日經驗中悉的活躍滿的白人孩。如同是從遙遠古老的異國書籍或者薄絹畫冊里走出來的人,是被提煉和重塑的形象,并非為世間而準備。迅疾直接的方式讓他驚詫。他無法猜度了解的質地,只能打開界限由擺布。

沒有洗澡。一切隨興而起。白日被汗,帶有黏膩的和氣味,卻更使人纏綿糾葛,也是他從未有過的特別驗。纖瘦有力,如玉石清涼,如同黑,本能吸收對峙融合中的力量和矛盾,神卻始終有一種鎮定自若。略帶冷淡,一言不發,冷眼旁觀他的興。他確信是經驗富的子,對有出自天慕癡纏。一個24歲心意深邃的東方子。的過往、歷史和無從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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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意識到剛才沒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略有擔心,說,是否會有麻煩。

說,我會理。這跟你無關。

他忍不住還是提出讓自己后悔的問題,說,我是你第幾個男人。

看著他的眼睛,說,現在,我們兩個在一起,這樣已很完整。還需要其他嗎。

詢問他是否想回去房間洗澡睡眠。手表上指針顯示凌晨2點,清晨即離開萬象前去南部波羅芬高原,為沿途被挑選出來的數民族村莊服務。時間持續兩月。他不愿意離開。天亮之后,各奔東西,他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

清洗,躺在的單人床上嘗試睡。的發散發出清香氣味,層層,鋪墊在他的臉頰之下。擁抱中的如同,可到纖瘦骨骼。大約5點多鐘,他醒過來,重新充盈起飽滿,于是開始第二次。這一次完全敞開,如同一朵春日海棠,在瞬間綻放之后,只能以肆意的力度沉淪下去。展示出對這種與異質換能量的天然趨向,熱烈有力,單純赤誠。盡力敞開所有通道,與他換、匯聚、融合,但這又是無法被言語道盡的孤獨。

他被頂撞出來的激所震懾。墮激流之中,無形但力量驚人的水流控制住他,不由己全然失去徘徊余地。微亮天之中,與這個變幻莫測的子聯結,這如此新鮮驚人。他愿意探索這幽暗充沛河流般的軀,直到迷途。

如果他繼續往下深也許會展更多令他困和無解的容。也有可能始終守口如瓶。他已失去所有力氣,說,其實我并不懂得什麼是,雖然我過多次。說,時間本保持著一種神,所以我們才會雖然做過多次的事,卻依然不能夠知曉它的真味。

說的話,他總是聽不太懂。但即便是看著說話的樣子,為此心折也已足夠。第一縷已從窗外茂枝葉間滲進來,灑到枕邊。他由背后抱住心被突如其來的噴涌水沖去一切堤壩藩籬,只能袒心跡。

他說,Fiona,你是我見過的最為奇妙的子。

離開萬象,一直在高原原始村寨里工作。他在泰國度過假期最后幾日,即將回去澳洲。在清邁他思念,腦子全是的記憶。備一種強烈而粘纏的磁,即使分隔遙遠,他仍清醒意識到自己的如同一條河流,日夜奔騰流連,趨向而去。留給他的手機,每次撥打都提示沒有信號。寫過很多電子郵件給,也全無回音。

最后一個夜晚,試圖再次撥打的電話。這一次終于撥通,清晰的聲音平淡自若,一如往昔,沒有任何緒流。只是說剛剛從森林里出來,在當地附近的一個小鎮里看病。一直不太舒服。

他說,你要當心傳染到當地病癥。

答非所問,說,我前幾天做夢,走到一個幽深連綿的山谷,一條曲折大路,路面潔白閃爍著芒,兩邊是星羅棋布的深藍湖泊。許多赤的孩子在水中游泳,沉沉浮浮,嬉戲喧鬧,發出的笑聲麗極了。我從中間大路上走過,不知道該帶哪一個孩子上來,跟我一起走。路延到山谷的背后。前面黑夜茫茫,天空有無數明亮的繁星。

他說,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夢。

說,是。在夢里我有一種安寧喜悅。

我非常想你,Fiona,我們可否再見。

說,不知道。Ian,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過去。此后我們不過都是前途未卜。

繼續失蹤從未和他聯系。他回到澳洲。如常開始工作,運,與年輕孩重新約會,與們上床。卻始終無法忘記炎熱的萬象,在旅館房間鋪著刺繡白床單的單人床上,那個脖子后面有漢字刺青的子。的神冷淡奇幻。說的話他總是無法理解。一直在對他發出呼喚。他的心在某種被錮般的思念中碎裂。開始終日作痛。

為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另一個男人,堅持打電話給,無法停止。一個月后,接了他的電話。已回去倫敦。

懷孕了。

如果命運要把一些離奇的不可思議的事安排給他,那麼一定有其中道理。就讓它來吧,他想。他已在長久的和思念中,撤掉心所有防和退路,只能隨波逐流被席卷而去。不定的個需要周圍的人對此順服,對未知無懼也沒有憂慮,如同野地里的百合花,不種不收。即使告知他這件事實,語氣里也沒有試探或目的。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也對結果毫無執著。

他說,你打算如何理。

說,也許生下來。我沒有親人,想要自己的孩子。

你確定這是因我而起的嗎。

是的。但這可以和你無關。

你一直在說這句話,包括我們在萬象的時候。那我是什麼,一個工嗎,一個不需要發表意見和覺的協助生育的機嗎。

不要生氣。Ian,我為剛才的話語抱歉。

那讓我們生下孩子。如果你愿意,跟我在澳洲,我照顧你。

我從未有過打算要去那里。

那現在開始打算吧。這里會有你的家。

25歲,生下第一個孩子。孩,取名Isabel。在孩子3歲時,他們舉行婚禮,又已懷孕。第二個孩子是男孩,Alex。失去一個階段的寄,找到一個合作的男子停歇下來。需要休息。他們之間聯系如此,以個和特質互相施展魔力。這段婚姻,的粘著沉迷是牢固堅實的基礎。除此之外,不過是一對神模式上沒有共通之的異國男

流。早期還曾互相探索新奇話題,結婚生子后,日常生活很快被工作、孩子、瑣碎家庭事務代替。是沉默寡言的子,格也不活潑,但他知道心意細,絕非面目沉悶,只是無從獲得通道進心。即使生下兩個孩子,個依舊如大海深沉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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